引着他持续陷。“你来的时候，丫们没问你？”她问。池镜端回面孔，“来时院中无人，没人瞧见。”“那几时散席呢？”她这般问，无非是怕络娴贺台回来撞见他在这里，他不好代。她倒比他还小心。“还早着呢，坐一会我也还要回席上去。”他一说，一就着洒在炕桌上的几滴茶汤胡画着些什么。其散漫的态度，好像不是专门为瞧她来的，是躲清闲躲到她这里。药煎得差不多了，玉漏把罐端到圆桌上，等着那些蠢动的泡一个个破灭，用一支箸儿滗在嘴朝碗里倒。罐整个又又重，把手上包着绢还有握不住，倒一就不得不放来歇一歇。池镜看两看不过去，走来赶她，“你去坐着。”吃了药歇会就该吃饭，池镜去取那只提篮盒，几个碗碟摸着早已是冷透了。玉漏不甚介意，仍端起碗要吃。池镜皱着眉拦她的手，“这还怎么吃？”“不打，这是绿豆稀饭，凉了也是一样吃。”“又不是消暑。”池镜忽然不耐烦，夺过碗来，往外正屋里去吩咐丫。走到外间，又掉过来夹着额心对她说：“你不许动，我叫人重新了来。”玉漏有意外的喜听他这“命令”的吻，不耐烦地迫着，一定要人顺从他。可能是她自己为自己心计算得太久了，难免有疲惫的时候，有个人给她命令替她决定，只要说对了地方，她也肯听一听。她禁不住一笑，随后仿佛怕给自己看到，就把脸低去。腰背也略略塌去一，小臂搁在上，两手在膝前相互抠着指甲。睡散的几缕发垂来，挡在侧脸旁，像一片帘笼。自那帘笼后有一侧低垂的睛，那睛也有一片睫斜垂来，挡住了目光。墙上是她整个放大了的侧影，仿佛虚化一个庞然的怀抱。池镜静静立在碧纱橱外看着。她没察觉，还是悄然坐着，但池镜似乎听见她在说话。她的声线绝不似一般女人尖细，常是轻轻的气，更像是傍晚的冷风，徐徐而消沉。他就这样看了她好一会，不知为什么又没去，没声没息地走了。玉漏独坐了好一会，不见他回来，心诧异，走来查看，看见外间那两扇门敞开着，门扉“嗑嗑”地被风打细细的声响，门外廊庑底有只灯笼轻轻地摆动着。仿佛刚有人在这夜里徘徊过，又走了。正有个小丫挽着个提篮盒来，朝屋里睃一，“咦，三爷走了？”玉漏也不知，笑了笑，“像是走了吧，没见他人。”那小丫将提篮盒的一碗火煨稀饭取来，一并取两碗小菜，端去里间炕桌上，“三爷吩咐重新的，你快来吃了吧，省得一会放冷了，又要厨房重。大厨房里这时忙得很，他们不耐烦。”玉漏因：“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总是劳烦你们。”那丫没说什么，玉漏邀她同吃，小丫嘴馋，推了两声就也坐来，把两碗小菜并作一碗，用空碗分了玉漏半碗稀饭。静静吃了两后，瞅一玉漏，“我们三爷为什么总来瞧你？”玉漏微笑：“你们三爷和我家大爷是至好友，他见我病得厉害，不好不来看看，大概是怕我病死了，没法向我们大爷代。”小丫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想不到那些弯绕，听她说得自然有理，“你就好了吧？我们二还要领你去回明老太太她们呢。这两日听见有人来问，要是给老太太太太她们知你在我们家，又没回明，恐怕她们怪罪我们二。”“等我这两日好全了就跟着二过去。”玉漏捧着碗，向她窥探着笑一笑，“听说你们老太太很厉害？”丫歪着思忖一会，又是摇又是的，“有时候厉害，又时候又和气得很，说不准。都说我们老太太不如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她们，所以脾气也怪，晴不定的。”这倒是回听说，玉漏忙打听，“你们老太太难就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是倒是，不过娘家只个小小县丞，还是后来同我们家了亲家才升到县令的。没几年，老太太的爹就病死了，所以最大也就是到县令。如今他们江家也有些人在官，不过都是些个不的小官小吏，混官饭吃而已。”小丫没几多心，一打开话匣便关不住，也不论信得过信不过，凑来就说：“他们江家的弟还不都是仗着我们池家的势，其实里本没几个人才。”玉漏奇怪，一个小小县丞家里，如何能攀得上这侯门之亲？那丫继而解惑，“是那年我们曾老太爷回南京来祭祖，往句容县去打猎，在那山上走迷了十来天，人险些没饿死。幸而碰见老太太的爹娘回乡给岳父岳母上坟，将他给救了。他为报这救命之恩，就聘了他们家的独女媳，就是我们老太太。”听了这陈年旧事，玉漏不禁去想，要是池镜他父亲也上山打猎走迷了，她也能舍生忘死去救他，可不比如今和池镜在这里打擂台轻省得多？可惜二老爷在北京大官呢，就是走迷了也不能走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