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咽了咽，“也没什么，听说你娘家二嫂的儿病了，我想替你打发个人去瞧，又怕你二嫂不肯见，想捎你个信过去。”络娴被关在屋里，消息不通，还是回听见，“我外甥病了？”“你不知？”翠华也是昨日听人说的，“好像是天，听说你二嫂正忙着请大夫。亲戚一场，你不能去，我打发人去替你瞧瞧，怎么样？你给你二嫂带句话，免得她不放心我。”“天？！”“你先别急，是瑞雪猜的，还不确切。我派人替你回去问问，要是真的呢，我还能替你二嫂找两个好大夫。”络娴看她是不安好心，想整治玉漏，娘家隔得远，外没帮手，只好来勾结他们凤家的人。不过她实在恨玉漏恨得，连她二嫂也恨，翠华这一来，倒可替他们。二则她着实记挂家里，又不去，连蓝田也走不这府里，更没别的可靠的人可使唤。两一思量，便说两句话给翠华，替她牵了这个。次日翠华便打发了那林事到凤家去，捎了几句话给凤二，凤二听了将信将疑，“真是我们三姑娘说的？”林事躬着腰：“那还有假？我们二还说把这东西给您。”说着摸个扇坠，是颗笼着的玉珠。那珠是络娴的陪嫁，笼珠的络是凤二亲手打的，看来果然是络娴的意思。凤二还了珠走回椅上慢慢坐，“我是恨她，要不是她，我丈夫也不会死，我们凤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你们二也不会给禁闭在屋里。可我不过是个弱质女，拿他们夫妻能有什么法？”越说越伤心，从那双红的睛里泪来。林事瞧她那样近来定然没少哭，看来他们小少爷还真是病了，便走上前来搭讪，“所以我们大才想着要替你们姑嫂拿个主意，特地打发了我来。”“你们大有什么主意？若能报仇，我就听她的。”“大问，您家小少爷是不是病了？”凤二犹犹豫豫地斜睇他一，“你们怎么知？”“是不是，得了天？”这个病过起人来厉害，凤家上都忌讳说去。凤二掏血本，叫母和两个不怕死的丫在小少爷屋里陪侍，自己也不能屋去瞧。这一阵连大夫也不大好请，是人都怕。林事笑：“凤二不必见外，我来时大嘱咐过，若真是得了痘疹，我们大倒听说过一位治痘疹十分在行的名医，兴许能治好小少爷。”凤二听后大喜，“可是这个病都说悬。”“悬也要治不是？那位名医手上治好过好几位患痘疹的人，请他来试试，好过在这里着急不是？”凤二迟疑着，“你们大要我什么？”“本犯不着您怎样受累——”林事凑到耳边去说了几句，只见凤二慢慢沉来，嘴角颤动着，似乎是个笑。此后几日倒也风平浪静，玉漏这听说翠华并没打听玉什么底细，就放宽了心，每日该什么还什么，仍旧忙她的事。这日晨起，石妈妈忽地慌慌张张跑到后面来，奔卧房，见夫妻俩正在梳洗，也顾不上，随便福了个便：“不好了！仙哥痘了！ ”众人一听，皆吓住了，小丫更吓得跌了盆，翻了一地的。池镜楞了回神，上起要往前去，玉漏也忙跟着去。一时众人都聚外院西厢门前，顾妈妈拦着夫妻二人不许去，“这病厉害，只放母和丫们在里就行了，爷不得去。”说着只让了石妈妈去，并问：“仙哥痘疹得多不多？”屋里那年纪稍些的母走来回，“发觉得早，还不多，上了几个，脸上了三颗，还有些。”池镜忙回吩咐众人，“快去请何寥二位太医来共同看诊，再打发人去回老太太一声。”这一日便不去衙里，告假在家，连早饭也没吃，心如麻，只在屋踱来踱去。 番外·痘疹（二）◎总算到她。◎一时人皆忙起来，金宝三个大丫也不在屋里，各自去吩咐忌讳，预备东西，又打发人去往庙里烧香拜佛。玉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吓在榻上呆着，不一会才哭起来。池镜原也慌怕，回一看她哭了，忙定心，走过去宽她，“没事的，咱们仙哥是‘万福仙人’，自有神佛庇佑，定能熬过去。只要过这一劫，往后就不会再得此病了。”玉漏泪汪汪地抬起来，“可仙哥还这么小，还不足半岁呢！”“神仙岂论年纪大小？”池镜勉挤个笑来，俯着袖替她搽泪，“不哭了，你是他母亲，血脉相连，你一哭，他恐怕会更难受。”玉漏一看那截鲜红的袖，了鼻：“既不去衙门，还穿着补服什么？先把衣裳换来吧，一会脏了。”换了衣裳来，赶上两位太医来了，老太太也赶了来，一堆人站在廊焦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