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面，月挂梢，断断续续的虫鸣声顺着窗格传耳中。一圈裹着一圈，一层包着一层，在寂静中将人包围起来，死寂的黑夜在此刻也显现几分生机。

    姜淑禾手臂抱着曲起的双膝，蜷缩在角落尽，发间的簪不知何时掉落来，的乌发如瀑般贴着肩背，她垂着，有几片遮住了眉。

    皎白的月光从窗中透来，覆在地面铺满的草上，薄薄的一层，如初雪一般。

    这令她想起来五年前，京城了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雪，她和父亲、兄在屋中围炉煮茶。

    她披着白绒氅，把采摘来的上的雪放在壶中，炭火炉烧得红通通的，碾碎茶团，就着燃灯，丝丝缕缕的气和香味氤氲在房中。

    父亲和兄谈古论今，说不完年轻时候的风韵事，姜淑禾就坐在矮凳上，一手执书卷一手端盏品茶，那样的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记忆。

    可是现在，她面发白，嘴裂，别说一盏茶，就连她都几天没过一滴。

    她了得有裂纹的嘴，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牢房门拍了拍锁链，小声，“牢大哥，牢大哥，我实在渴得受不住，能不能给碗喝？”

    在牢房通另一侧的牢正坐在桌边饮酒，听到这话啪得一声重重放酒碗，骂：“叫什么叫什么，给我老实。”

    他走过来看了一姜淑禾，见她虽然狱中但面上仍有一说不的贵之气，冷笑一声：“还想喝？我告诉你，了这大牢天王老也不好使，没有没有，一边去！”

    姜淑禾鼻尖发酸，忽然想起来什么，俯捡起掉落在草上的簪，拿着簪给他看，轻声：“牢大哥，这簪还值些银钱，您换了银买酒喝。我在这牢里关了好几日，只第一天喝了，麻烦您好心给喝。”

    牢眯着睛咧嘴一笑，中发黄发黑的牙，他拿钥匙打开牢房锁链，接过姜淑禾手中的簪，仔仔细细瞧了瞧。

    簪一雕刻着鸟纹，还闪着金光，想来换这个月的酒钱是足够了。

    他将簪放袖笼中，转就要走，姜淑禾一把拽住他袖，提声，“牢大哥，呢，你答应给的呢？…”

    牢用力甩开她的手，怒睁双目，喝，“，什么？老什么时候答应要给你了？”

    姜淑禾气闷，一手掐着他胳膊不放，一手去夺他拿走的簪。可力气着实没法跟天天与犯人打的牢比，猛然被他推倒在地。

    “啪”得一声，半边脸被扇得火辣辣的疼。

    “小婊，还敢掐老！”

    姜淑禾倒在地上，牢还要扬手，她赶避过脸去，抬起胳膊去挡。却听到“哎呦”一声，他人已经被踹倒在对面，用的力十足，都跟着了两。

    牢趔趔趄趄站起，颤悠悠抬起看着站在前的人，他，衣袂轻扬，薄抿成一条线，鼻梁，双眉沉沉压着鸷目，面有疲但衣袍华规整，没有一丝褶皱。

    气势迫人，压得跟在他后的两人都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