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凝思片刻，淡淡看着他：“伸手。”

    韩卓知他要什么，不假思索地把手腕递了过去。

    医书上讲望闻问切，段明烛方才看他面相，便已知他息不稳。随后二指搭在他脉上一探，便了然于心。

    “伤不重，但还是要调养两天。”

    韩卓磕去：“谢主关怀。”

    理好着装，韩卓跟着他前去上早朝。临走前，段明烛又去看了一沈扶，确认他无恙，这才乘坐御辇前往奉天殿。

    新帝践祚不余三个月，诸事繁琐，尤其是罢免了一重先帝党和先太党的朝臣，如今六五寺职位空缺了不少，尤其是阁，只剩一个次辅栾鸿和东阁大学士袁宜哲。吏尚书拟了一份用人名单呈送上来，段明烛草草一看，栾鸿在阁本就是掌着吏的事，如今上来的名单，有不少是栾家的门生。尤其是延熹三年的士占了整份名单的三分之一。段明烛是知的，那一年大晟的科考，主考官正是栾鸿。

    段明烛没有表态，直接将这份名单扔给阁自行理。早朝结束之后，栾鸿单独求见，段明烛将其传到御书房。

    “老臣栾鸿，参见陛，万岁万万岁。”年过甲的栾鸿跪在御案前行礼。

    “舅舅请起，赐座。”段明烛抬手虚扶一，韩卓上前去将他扶到了旁边的圈椅上。

    说起来，栾鸿虽不如前任首辅向涟资历，但也是三朝元老。栾家是凤京府乃至整个大晟的世族大家，栾鸿的妹妹栾氏为先帝贵妃，还是段明烛的养母。段明烛称帝后，尊栾氏为太后。

    照君臣之礼，段明烛无需以亲缘辈分相称，但是栾氏一族毕竟有从龙之功，在私底，段明烛还是给足了栾鸿面。

    栾鸿揖一礼，坐到了椅上。

    “今日朝堂上说的递补六空缺的事，就有劳舅舅了。”段明烛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