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当真有好事照应着你！我问你，走了一整天了，你饿不饿？渴不渴？”

    “真有这好事？！那……队和老孟呢？怎么不见人？”

    “要不说你是个槌呢！刘红那人，这辈一双睛里啥也不搁，只认银！咱们只要……说多了你也听不懂，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双手在大上一拍，莫天留很是带着几分兴奋的模样叫：“那我再问你，这福缘药号开在哪儿？百味鲜饭馆又开在哪儿？”

    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天留，沙粹眨着一双睛摇了摇：“天留，你绕了半天，到底是要说啥？”

    看着莫天留拿着一副生气的模样要走，沙粹顿时急了：“我啥时候说不听你的了？跟你走！跟你走还不成！”

    人家买卖，连炒菜的大师傅都给留来活……”

    “槌，你属啥的？”

    “还不是？跟我走，我带你去吃好的！二指宽的白面条，宽的溜段，说不准还能上条红烧鱼呢！”

    “……槌，我跟你说句实话——那福缘药号的刘红，在清乐县城里边可不止一家买卖，这你知不？”

    “那你还没说，为啥就不能叫上队和老孟？天留，你要不给我说明白了，这回我可怎么也不听你的了！”

    “噢……可看着天就黑了，刘红肯定是回家吃饭去了呀。咱们奔百味鲜饭馆有啥用？”

    “属的呀，比你小一岁，这你还能忘了？”

    “早饿了……这不是还要城给村里乡亲寻药，压就没顾上吃啥东西……”

    麻利地将那用来爬城的细绳收拢好藏到了废园中的石廊，莫天留返扶起了一个劲着脚踝的沙粹：“我这哪儿是坑你呀？我这是有好事照应你哪！”

    “这不明摆着的吗？城墙里有鬼宪兵队，里面好几十号鬼，咱们这几支枪压就拾掇不！还有皇协军的警备队队，那不也在城墙里，就在刘红家隔？咱们要寻刘红拿那能治病的药，肯定就不能城墙去掰扯呀！要不然稍微有个风草动的，咱们可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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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乡贵、人离乡贱，这话你听过吧？这要是村里乡亲真的跟咱们外了，以后回家地的时候都没人乐意搭把手！槌，你也算是说得过去的庄稼把式了，可你能耐再大，你一个人能伺候来多少地？没乡亲们帮衬着，就是地里打来粮，你一个人多少天才能拾掇到嘴里？！”

    “知！他不还开了间百味鲜饭馆吗？听说那饭馆原来的东家，就是他勾连着日本人给赶走的，一个大儿都没就占了

    “属？我看你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天留……打小你就在村里四祸害乡亲们，啥时候你倒是转了？这么在乎村里乡亲跟你外不外？再说了，你上回不还说咱们好几年怕都不上江老太公答应咱们的浇地……”

    你来我往地斗着嘴，莫天留与沙粹飞快地了废园，朝着另一条小巷走去，全然都没留神后的街角静悄悄站着的栗群与孟满仓……

    “你个傻槌倒是有完没完了？该说的话都跟你说到了，你要听我的，这就利索跟我走！要信不着我……你自个儿上城门寻大当家的和老孟去！”

    看着一脸决模样的沙粹，莫天留无奈地叹了气：“槌，咱们离开大武村才十来天的工夫，村里面的乡亲瞧着咱们就觉着外了。今天满顺跟我说话的时候，一一个绺、一一个大当家，里里外外都把咱们当成嫁去的媳妇、泼去的，回了娘家都讨不着个好脸了！就这回给村里得病的乡亲找药的事，要再叫大当家的一手拿来，怕是往后大武村里的乡亲就只认得绺里的大当家，不记得村里去的莫天留、沙粹了！”

一跺脚：“天留，你又坑我……”

    “福缘药号在城墙里面，百味鲜饭馆……倒是开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天留，你到底打的啥主意？”

    一把甩开了扶着自己胳膊的莫天留，沙粹就像是个赌气的孩一般，拧着脖低叫：“从小到大，你能有啥好事照应着我？哪回不是你要偷驴就叫我橛，得好的是你，挨打的是我……”

    无可奈何地咬了咬牙，沙粹从城墙上纵一跃，如同砸夯般地到了废园中的平地上。半弯着腰着发麻的脚踝，沙粹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回可再不听你的了……哪回你都坑我……打小你就坑我，从来都坑个没够……”

    “为啥？”

    “驴？天留你……又骂我……”

    “这事不能叫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