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打岔……我大概记得，何财主的那屋里，有七八个箱，还有两个大柜？”

    “那大当家的你呢？你可是昨天半夜就到了寨门守着了，连着站了两班岗，你还不乏？”

    “那俩大立柜，是贴着山墙放着的吧？”

    “去哪儿啊？”

粮差不多就叫咱们买光了，今年的粮收成不好，估摸着新麦也收不上来多少……大当家的，咱们可是才吃了几天饱饭，到时候又饿肚？”

    “对呀！天留，那俩柜说起来都怪，连柜脚都没一个，就这么贴着地搁着，也不怕柜里的衣裳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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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看了看朝着自己疾奔而来的沙粹，再仔细瞧瞧沙粹上那件怎么看都不合适的皇协军军装，莫天留禁不住哑然失笑：“槌，你就不能想法淘换一件合适的衣裳？”

    猛地起了老，莫天留一把抓住了沙粹的胳膊：“槌，虽说你脑瓜是笨了，可你这运气倒是真不错！赶跟我走！”

    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脚步，莫天留再次看了看沙粹上那件短小了不少的皇协军军装：“大当家的说过那些话你且别说……你是打哪儿翻来的何财主家的袍？”

    就难了……”

    虽说知莫天留说的都是实，但栗群依旧没有松答应莫天留话中带着的、要对何财主狠手的要求。抬看了看一队前来寨门前换岗的战士，栗群伸手拍了拍莫天留的肩膀：“这事咱们再商量，总能想法拿个解决的办法！换岗的同志已经来了，你先回何家宅里休息……”

    “去抄何财主屋里那俩衣柜！”

    不等栗群开答话，莫天留已经摇晃着腰背站起了：“大当家的，这些天你跟李司令不断篇地跟我说什么纪律、规矩，就是不叫我朝着何财主狠手问！可要是咱们不狠着儿，那何财主能老老实实说来他家那两藏粮的暗仓在啥地方？还有那暗门……何财主也不知是从哪儿看来咱们并不知暗门在哪儿，现在是打死也不说，问急了他就装疯卖傻地撞墙寻死……”

    “对呀！七八个樟木大箱，都是包着紫铜裹角的。还有俩大立柜，也都是樟木的，样式还稀奇古怪的，像是洋人的家模样……”

    “可是什么呀？反正那何财主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凭着他那儿给日本人当翻译，还领着鬼和二鬼祸害乡亲，一枪崩了他何财主都不冤枉！我说大当家的，咱们虽说是寻着了能落脚的地方，可到底能在何家大集待多久，谁也说不准！万一要是明天就有鬼来了何家大集，咱们是就在何家大集跟鬼拼到底呢，还是想办法朝别跑？要是咱们还得接着跑，那到时候可又是个肚里没粮、枪里没弹的场面。再要想寻个何家大集这样的地方，可

    疑惑地看着莫天留，沙粹随应：“还能是哪儿呀？你不记得那天咱们俩一块去搜查何财主宅后院的屋了？那衣裳不就是在何财主睡觉的那屋里？好家伙，满满几柜的衣裳，冬天夏天穿的都有，还有好几件坎肩呢……”

    很有些委屈地跑到了莫天留边，沙粹一边拉扯着明显短小了不少的皇协军军装，一边无奈地应：“我也没法呀……你知我量大，那就是穿上从何财主家翻来的袍，上倒是勉合适了，可脚底还是短了一截！再说了，队不是说了吗——咱们是八路军的队伍，一切缴获要归公，不能自个儿拿着啥就占着啥。我要是穿着何财主的袍来，那还不得挨队说呀？何家大集的乡亲也得以为咱们就是绺人……”

    看着栗群持要再站一班岗的架势，莫天留微微一，顺着寨门后的石阶走到了寨门后，径直朝着何家宅走去。才走去没多远，后却猛地传来了沙粹那闷雷般的吆喝声：“天留，你等等我……”

    “我这都上了岁数的人了，瞌睡少，能得住！你赶回去歇着吧……”

    扭看看站在自己边的莫天留，栗群和声笑：“咱们八路军的队伍，从来都有纪律着，对敌斗争也都有政策，不能由着来！要说筹不着粮、弹药和经费，我也着急，李司令更着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