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着后那些前来五通庙领取粮的乡亲带着惊

    惧的议论声，莫天留脚飞快地顺着山谷中的小路，径直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去。才不过朝前跑了两三里远近，前方的黑暗中已经隐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很有些纳闷地瞪大了睛，苟大却急声问：“一百多号鬼？！整个清乐县城里边的鬼，怕是有一多半钻来了吧？可要是鬼是奔着汪家沟来的，半夜走火响枪了之后，知暴了行迹，肯定就得玩命朝着汪家沟里冲啊，怎么反倒是没了动静了？”

    “那要真是鬼来了怎么办？我们回跑了，鬼说不定踩着我们脚后跟就上来了啊！”

    手中攥着一把德造二十响，站在半塌围墙的莫天留耳听着栗群与孟满仓的对话，禁不住低声朝着孟满仓叫：“满仓哥，这黑咕隆咚的晚上，你一耳朵能听见十里地外边有多少人朝着这边来？你不会是……听差了吧？”

    诧异地看着莫天留，猴眨着睛刚要说话，脸却也是猛地一变：“狗叫的动静！咱们能听见鬼的枪声传来这么远，鬼也能听见狗叫的动静！朝着狗叫的动静走，哪怕是不走山路、径直翻山，怕也只有五里地就能撞汪家沟的村里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隐约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却猛地停息来。不过片刻的工夫之后，黑暗中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问话：“队？我是猴……”

    捷地闪蹲到了路边的一块岩石后，莫天留一边轻轻搬开了手中德造二十响手枪的击锤，一边扭朝着同样隐蔽到了路边的几名武工队员压低了嗓门儿叫：“别动枪，拿活！”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不过是片刻工夫之后，形瘦小的猴已经急匆匆地冲到了莫天留前，压着嗓门儿朝端着机关站起了的苟大却叫：“是鬼！一百多号鬼，七八个二鬼，正摸黑朝着汪家沟里摸过来呢！要不是有个鬼摔倒了、得手里枪走了火，就连我们放哨的同志都没发现！”

    脸骤然一变，莫天留急声叫：“坏了……猴哥，你赶去五通庙寻队报信，我们朝前赶，尽量拖住鬼，好让汪家沟村里的乡亲们赶跑……”

    “最多还有十一二里地！”

多远？”

    只一听见猴的问话声，手里握着机关的苟大却顿时松了气，同样低声朝着黑暗中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叫起来：“猴，啥况？过来说话！”

    猛地了，猴应声朝莫天留答：“这大半夜的响了一枪，汪家沟村里的狗都惊得叫成了一片，早把一个村的乡亲都惊醒过来了！我朝着这儿走的时候，村里不少乡亲都了院门呢……”

    转悠着珠，蹲在岩石后的莫天留只是略一琢磨，顿时便起了，压着嗓门儿朝苟大却与猴叫：“我知怎么回事了！鬼肯定是得着了我们在五通庙发粮的消息，想着趁夜来偷袭咱们！可这黑灯瞎火的，他们带来指路的二鬼凑巧又叫枪走火给打死了！……鬼是退两难！猴哥，你方才朝着五通庙这边来的时候，瞧见汪家沟村里的乡亲都起来没有？”

    摘了挂在自己腰后的两颗手榴弹，再从其他几名武工队员上摘了好几颗手榴弹，栗群一边将手榴弹亲手在了沙粹的腰带上，一边扬声朝着愣在了五通庙前的乡亲叫：“大家都先别慌，等我们武工队的同志去查探过况之后再说……”

    低声答应一声，莫天留立刻领着苟大却等人朝着黑暗中传来枪响的方向奔去。而在片刻的踌躇之后，沙粹也大步走到了栗群跟前，朝着栗群伸开了蒲扇般的掌：“队，给我几个手榴弹，我也去！”

    “再带上韦正光！有老韦给你们殿后，再加上这晚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鬼不敢冒！”

    不等孟满仓开辩驳，栗群已经捷地从半塌的围墙上了来：“满仓是西北刀客世家，晚上骑在上能边走边听二十里外的动静，从不错！天留，你熟悉路径，上带上大却和其他几个枪法好的同志去枪响的方向摸摸况！记住了，万一有况，不许恋战，上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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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猴低叫声的同时，与莫天留琢磨的一模一样，在汪家沟村落中的看家狗被枪声惊扰得狂吠起来时，亲自率领着几十名日军士兵的岛前半兵卫和率领着一个排皇协军士兵的白癞，几乎同时低声叫嚷起来：“朝着狗叫的方向走！”

    “我也不知啊……我悄悄摸过去看了一，发现鬼倒是亮了手电筒在四照，好像地上还躺了个二鬼，瞧着像是叫鬼走火的那一枪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