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在栗群后的莫天留顺着山脚的崎岖小路狂奔，一边大地着气，一边朝着栗群低声叫：“大当家的，咱们这回的活儿，怎么瞧着就是个收拾烂摊的路数啊？”

    栗群扭脸看了看随在自己边急奔的莫天留，着气应：“为啥这么说？”

    莫天留抬手朝着侧山岭上奋力攀爬的八路军战士一指，哑着嗓门低叫：“山上拦腰砸去的是冀南军分区老队的人，四机枪加上三门迫击炮，搂盖地打过去，估摸着那五六十号二鬼就得先趴一小半！再加上李司令亲自带着人迎一耳光，就这么掌宽的一条大路，一边飞着枪、一边临着两丈来的河，剩的二鬼就算是想跑，那也就剩回一条路能走！到时候咱们这些都着二十响短枪的人再劈面一打……估摸着就能见着命大活来的二鬼跪了一地磕求活命了！就这样的仗……打着不过瘾啊……”

    栗群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朝着队伍最前方狂奔着引路的南县武工队队努了努嘴：“南县武工队从打了旗号到今天，仗打了不少，可还从来没有能压着鬼和二鬼打的时候。老同志还好说，新同志心里多少就有不把稳。咱们今天这一仗，一来是给乡亲们壮胆，二来是抓住机会让南县武工队的同志们练兵！再说……咱们跟鬼和二鬼拼斗，只要能打胜仗就行，过不过瘾的事儿，可还真顾不上！”

    话刚说完，栗群又扭看了看在自己后亦步亦趋的沙粹：“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让槌匀着劲手。对付鬼的时候，咱们自然是能死手就死手。可在跟二鬼打的时候，咱们能多抓活就抓活，这也是为了……”

    “为了能叫俘虏来的二鬼把咱们八路军优待俘虏的规矩传去，让更多的二鬼不会铁了心跟鬼一条走到黑！这理我都听大当家的说过多少回了，早记住了！”

    “理你都记住了，那咱们再看看行动上记住了没有？天留，你腰里揣着的德造二十响弹，我记着可不少吧？南县武工队的同志们缺枪少弹的，你看……”

    “……行！反正都是打鬼，弹从谁的家伙什里打去都一样！”

    看着莫天留从腰间挂着的弹盒里摸了一把黄澄澄的弹，小跑着送到了南县武工队队的手中，栗群不禁微笑着略略提了嗓门叫：“同志们，莫天留同志发扬风格，主动帮助了南县武工队的同志一些弹药，咱们要好好向莫天留同志学习啊！清乐县武工队里弹药有富余的同志，就近帮着边南县武工队的同志们补充一吧！”

    话音落，急奔中的清乐县武工队队员们，纷纷从各自携带的弹盒中抓了些德造二十响的弹，就近递给了边南县武工队的同伴。反倒是那些手中攥着南式手枪的武工队员们，一个个全都捂着腰间的弹盒沉默着狂奔——刚打的日军弹药库中，南式手枪弹满坑满谷，足够拿着南式手枪的武工队员们补足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