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的这个！南县地界的二鬼，是不是都发了鬼的翻鞋？”

    严大河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了满脸疑惑的栗群，应声答：“还能是啥样？一黄狗，个锅盖帽。扛着晋造三八式，揣着木柄手榴弹。见了鬼当孙，乡亲面前装小鬼呗！”

    “给枪给弹给粮，我都没二话，可人不能给你！清乐县百村联保的局面刚开张，我手底的人全都得撒去帮着各村组建民兵队、妇救会和儿童团，恨不能一个人拆开分三用，哪儿还有空余的人手给你啊？”

    “少说那些个迷汤的话来哄我，来货才是正经的！我手底老人都拼得差不多了，从你那儿给我匀几个能事的来帮把手？”

    “我要你一双臭鞋能啥？这都不知穿了多久的破布鞋，前脚指、后边见脚后跟，我还不如在鬼库房里找一双鬼的翻大鞋穿上呢！又结实又和，爬山蹚路还利落……”

 河禁不住带着几分羡慕低声说：“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都是从老队里派来到冀南地面各县组建武工队，我这南县武工队都快打成叫武工队了，连弹都得靠着你老栗接济。再瞧瞧你清乐县武工队……远的不说，就最近这两场大仗，你老栗的队伍可是尽了风啊！”

    “我哪儿是光嘴上大方！你要是看中了我这双鞋，我这就脱了给你！”

    “那你看看这些二鬼脚上穿的都是啥？”

    栗群神中不自禁地带上了几分得意，可话语中却满满都是谦逊的意味：“话不能这么说！南县武工队刚撑起摊，为了掩护大队转移，立就跟小鬼打了好几场仗！这也就是你严大河，在老队里就是了名的能打仗、恶仗，打不倒、拖不垮、熬不死，这才能让大队转移到清乐县站稳脚跟啊！换了旁人，说不定就办不成这些事！反正咱们这回拿了鬼的弹药库，家伙什足够、弹药也富余。只要再给你严大河一两个月的工夫招兵买，不半年，冀南地面上就得有你南县武工队的金字招牌树起来！”

    “好你个老栗！光见着你嘴上大方，大夏天赌咒发誓地喊叫着见了叫就舍棉衣。可当真要在十冬腊月见了光腚汉，你连双鞋都舍不得给！”

    严大河意识地扳开了手中德造二十响的击锤，低声说：“我也觉着这些就是正经的鬼！可是……老

    栗群猛地一把抓住了严大河的胳膊，皱着眉看向了拖拖拉拉走在大路上的那些伪军：“大河，这南县地界的二鬼，平日里都啥打扮？”

    “这哪能啊？鬼平日里就是把这些二鬼当了看门狗、趟路鬼使唤，连吃上都不肯给二鬼细粮，哪儿还能给二鬼发翻鞋？”

    栗群眯起了一只睛，盯着走在皇协军队伍最前方的几名尖兵看了片刻，原本就皱着的眉更是拧成了个疙瘩：“这二鬼肯定不对劲！走在队伍前面那几个尖兵，看着是一副拖拖拉拉、松松垮垮的架势，可行走的时候还是摆了鬼习惯用的倒三角阵势！还有他们腰后挂着的手榴弹，也全都是日式手榴弹，连一颗晋造手榴弹都没有——这二鬼是装扮来的，是正经的鬼假扮的！”

    “要人手你不找李司令，你找我吗？老队里的好手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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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队调来的老人打仗都不错，可发动群众之类的活儿，差不离都得从学！你手底老人这些也都有些时日了，分给我几个，不刚好能派上用场？”

    严大河仔细朝着那些拖沓着走在大路上的皇协军士兵看了一会儿，猛地皱起了眉：“不对劲呐……这些二鬼脚上穿着的全都是鬼的翻鞋，肩膀上挂着的也都是正儿八经的三八大盖，不是二鬼常用的晋造三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