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留转悠着珠，盯着那些从自己边而过、朝着犁村狂奔而去的日军士兵和皇协军士兵，猛地蹦起老，撒直朝着压儿都没搭理自己的日军士兵追了过去，中兀自一迭声地喊：“皇军好样的……我给皇军带路，一定要抓住那些祸害了犁村的八路啊！”

    “有多少八路？”

    喊声刚落，三岔湾炮楼外壕上的吊桥已经轰然落。足足三十名日军士兵荷枪实弹地冲过了吊桥，狂奔着朝犁村方向冲了过去。而在那些日军士兵后，至少四五十名皇协军士兵，也拖泥带地跟着日军士兵撞了三岔湾炮楼。

……八路抢粮啦……”

    “快跑啊……八路抓丁啦……”

    见着万二爷差脱吆喝了“鬼”二字，莫天留赶忙抢过了万二爷的话，扬声朝着炮楼上晃动着的日军士兵的影吆喝起来：“皇军救命啊！八路杀咱们犁村里了啊……这帮孙、王八，生儿没儿的东西，他们杀人、抢粮、拉壮丁，大姑娘、小媳妇的都欺负了不少哇……”

    不等炮楼上的日军士兵再次开搭话，莫天留也赶接应上了万二爷的话茬儿：“咱村维持会里给皇军扛活儿的，当场就叫八路给打伤了好几个，全都叫八路给掳走了，说是要拉回去崩了呐！咱们犁村的维持会，可是铁了心给皇军办差的呀，皇军救命啊……”

    “刚跑没一会儿！我看得真真的，掳走了壮丁的那一伙八路是顺着犁村后的小路跑的，搬运粮的八路是顺着大路跑的！皇军要是赶去，肯定能追得上啊！”

    “黑灯瞎火的，我这儿也害怕，哪儿能知有多少八路啊？我就是瞧着哪儿都有八路的动静，皇军刚发来的粮也给抢了，村里的壮丁也叫掳走了不少……”

    显然是早听见了犁村方向响起的锣声和呐喊声，炮楼的探照灯猛地亮了起来，笔直地照在了万二爷与莫天留、沙粹的上，一个野的嗓门，更是在片刻之后猛地响了起来：“你们是犁村的？姓啥叫啥？在村里啥的？

    万二爷猛地止住了脚步，抬手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白袖箍，扯开嗓门迎着探照灯光吆喝起来：“我是万老二，犁村里的维持会会！这俩是咱犁村里的乡亲，也在维持会里当一份差，刚才差儿叫八路给抓走了，豁命来跑来给皇军报信啊……”

    装一副害怕的模样躲到了路边，莫天留偷打量着而过的日军士兵，扭脸低声朝站在自己边的沙粹嘀咕起来：“槌，瞧见没有？这些鬼是老早就好了准备的！这才不过一眨的工夫，冲炮楼的鬼就带了两歪把、两掷弹筒！要是没准备，一个三岔湾炮楼，哪来这么多家伙伙什？”

    万二爷仰天打了个哈哈，也不多与莫天留客，扭便领着莫天留与沙粹奔了通往三岔湾鬼炮楼的大路。离炮楼还有足足两里地，一路急奔而至的万二爷已经扯开了嗓门，刻意拿一副惶急的腔调，朝着炮楼方向叫喊起来：“可了不得啦……村里了八路啦！鬼……皇军救命啊！”

    像是对莫天留那副上赶着要结日军士兵的模样很是瞧不上，跑在队尾的一名皇协军士兵微微扭过了脸，朝着与自己跑了个并肩的莫天留讥讽地怪笑起来：“皇军可不指望你这样的人给领路！明白话儿告诉你，这炮楼周遭的大小路径，皇军老早就摸了个瓜烂熟！就算是没了你们这些土包带路，皇军也能抓住那些敢冒的八路！就你这样的还想在皇军跟前讨巧卖好？哪儿凉快就上哪儿歇着去吧！”

    纷的叫喊声中，万二爷顺手从衣兜里摸了个皱的白袖箍在了胳膊上，扭朝站在自己边的莫天留与沙粹一乐，这才又从另一个衣兜里摸了两个白袖箍：“天留、槌，咱们爷儿仨走一遭！”

    ”

    伸手接过了万二爷递来的白袖箍，莫天留利索地将白袖箍到了自己胳膊上：“二爷，全仰仗您了！”

    “八路跑了？”

    沙粹赞同地微微了，闷声应：“这些二鬼也跟以往咱们见过的不一样！寻常的二鬼，就是白天来祸害乡亲，走在大路上也是一副盔歪甲斜的模样。可这些个二鬼……估摸着就是压儿没睡觉，这才能飞快地从炮楼里拉队伍来，上披挂也都还像是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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