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应着严大河的吼叫声，十几枚日式手榴弹腾空而起，在仓促构建的防御线前炸了一大片厚的烟雾。借助着这烟雾的遮挡，严大河猛地从掩蔽后一跃而起，嘶哑着嗓门大吼起来：“冲锋号！号响七遍朝后撤啊……”

    猛地一低，严大河用胳膊肘微微撑起了，扯开了嗓门大吼起来：“防炮！鬼打炮了……”

    狠狠地朝连老碗了，两名被炸断的武工队员抱着各自怀中的炸药包，分朝着不同的方向翻开去，却是异同声地嘶声叫喊起来：“放心吧！咱就算是死，也得拖几个鬼垫背！”

    话音刚落，从严大河等人仓促设立的防线对面，猛地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叫嚷声。伴随着那刺耳的叫嚷声响起，天空中猛地响起了榴弹撕裂空气时发的尖啸！

    喊声落，严大河猛地扣动了手中德造二十响手枪的扳机，朝着弯着腰朝防线扑过来的日军士兵扫了一个完的扇面。而在严大河率先打响之后，南县武工队中的所有装备了德造二十响手枪的，也全都横过了手中的武，朝着自己面对的日军士兵扫了一个个几乎要重叠起来的扇面。

    严大河睛盯着不远在掩蔽后忽隐忽现的日军士兵，应：“咱们刚参加革命的时候，不是都听政治指导员说过吗？咋这时候倒是问起来了？”

    微微摇了摇，连老碗眯着睛叹了气：“指导员说的那些……我可想不了那么远！大河，咱们两家就隔着一条河吧？你家离河边不远，门前还有两棵大榆树？”

    “等革命成功了，那时候咱们就该是过上共产主义的日了！这共产主义啊……就是想要啥就能有啥！只要咱们踏实好了自个儿该的活儿，那就能要米有米、要面有面，屋有瓦的屋住着，晚上都用不着油灯——屋里可是有电灯的……”

    伸手抹了一把漫天洒落来、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沫，严大河瞪圆了睛，透过弥漫的硝烟看向了默不作声跃了掩蔽，拉开散兵队形朝自己扑了过来的日军士兵，慢慢地横过了握在自己手中的德造二十响手枪，中兀自霹雳般地大吼：“都别省弹了！黄瓜打锣——就这一锤买卖，一定要把鬼打疼了！”

    连老碗猛地咳嗽了几声，无奈地叹息着：“可现在看着，怕是不成了……大河，我想……”

    了气，趴在了地上的连老碗看也不看率领着剩余的武工队员朝日军发起了反冲锋的严大河，只是抱了怀中被鲜血染红的炸药包，沙哑着嗓门朝另外两名被炸断了的武工队员叫喊起来：“别扎堆……鬼刺刀不贴到上，咱就不着急拉火！”

    几乎就在严大河喊声刚起时，一连串听不间隔的爆炸声，已经在严大河等人侧周遭响了起来。有两名刚巧被榴弹击中的武工队员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整个已经被榴弹的爆炸撕扯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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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妹叫个啥？要是革命成功了，我还活着，我就去寻你妹！我拿她当我亲妹待！”

    虽说德造二十响手枪的弹在程上远远不如日军士兵使用的三八大盖，但在短距离之，德造二十响手枪较的速，却能完地压制日军士兵手中的武。爆豆一般激烈的枪声之中，刚刚借助着掷弹筒火力掩护发起了冲击的日军士兵，几乎是意识地趴在了地上，躲避着骤然袭来的弹雨！

    严大河闷着嗓门答应着，随应：“那两棵树都叫村的财主给砍了！那年年景不好，寻常一葫芦收两瓢的地，压儿就没打上来几粒粮。村的财主都要把我家给拆了，可到来还是没寻来啥能抵租的件，就叫人砍了那两棵树……那可是我太爷爷那辈的，就这么叫财主给砍了！”

    “你家还能有两棵大榆树抵当租，我家……两个妹，一个饿死了，一个……叫我爹给卖了，连卖到了哪儿都不大知……大河，我总琢磨着，等革命成功了，我就回家去寻我妹去。不我妹在哪儿，生要见人，死…

因为伤势太重、回光返照的缘故，连老碗蜡黄的脸上骤然泛起了一丝红：“大河，你说……革命要成功了，那会是个啥样？”

    “我就是想……再听听……”

    “我妹叫连二，睛大的，左边脸上笑起来就能见着个酒窝。就是家里实在没吃的，瘦得都没模样了……”

    严大河咬着牙从腰间摘了一颗日式手榴弹，那沙哑的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战场：“不过了，上好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