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把折断的刀，万一响几乎都不敢看栗群的睛，只是将那把折断的刀双手捧到了栗群面前：“队，就寻着这个……那个地堡都刨开了，就那么大的地方，叫手榴弹一炸……都混一块儿了，就寻着这个……”

    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把折断的刀，栗群张了好几回嘴，总算是沙哑着嗓门说了一句话：“到后寻个地方，给埋了吧……现在打仗，也都顾不上旁的了。等革命胜利了……等革命胜利了……”

    哽咽着摇了摇，实在说不任何话的栗群扭过了脸，伸手去了夺眶而的泪，这才忍着心痛楚，朝着站在自己边的一名武工队员问：“昨晚上折去多少人？”

    手里捧着个小本，那名武工队员大致算了一本上登记的数字之后，艰难地抬看着栗群说：“不算老队的，光咱们武工队就折去九个！弹药损失也不小……为了把中埋伏的同志给救回来，后续派的队全都是豁去弹药打的。就这么一夜来……队，咱们那家底差不多都打光了！”

    环顾着被打成了一片废墟的战壕，栗群重重叹了气：“就几天工夫，韦正光、钟有田、孟满仓，全都折去了……这可都是南征北战多年来的老同志，每一个都比金宝贵……我当时咋就不细想想呢？要是能……”

    “这事怨不得你！要说有责任，责任在我！”

    伴随着那闷雷般的答应话语，满脸煞气、双目赤红的李家顺顺着战壕大步走到了栗群边，一在栗群边的一个空弹药箱上坐了来：“要是能再计划周详儿，怕是咱们就能减少损失！只可惜……当时就光顾着琢磨要继续持八九天，压都没把这夜袭鬼的事儿放在心上！原本以为夜战的活儿，咱们是手拿把掐，可没想到鬼也给咱们了儿……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会向上级如实汇报这一仗的况，请求上级的分！老栗，这事儿你就甭瞎琢磨了！责任是我的，没你什么事儿，你只专心打仗就好！”

    带着苦涩的笑容，栗群缓缓摇了摇：“分不分的先不说，就是这心里……你那边损失多大？”

    从袋里摸一个瘪的烟盒，李家顺撕开烟盒，将仅剩的一支香烟掰成了两半，将其中半支烟递给了栗群：“夜袭鬼的时候折了七个，后来派人上来接应、清剿战壕里那些鬼的时候，又折了十几个！听回来的同志说，昨晚上蹲在战壕里给咱们的，估摸着是那些丽鬼，他娘的比真鬼还凶，打起来都是连着自己人都朝里裹的打法，闹得咱们的人折损不少……”

    “装备呢？”

    “弹药损耗很大！尤其是……他娘的那些丽鬼在不少地堡和机枪击阵位上埋了地雷和炸药，好几机枪都给炸坏了！备用的零件咱们本就没有，只能凑合着把几炸坏的机枪拆开来再拼凑上。老栗，咱们真的要另外想法，否则的话……别说十天，三天都撑不过去了……”

    “你手底那个杨超呢？他有啥想法没有？”

    张了张嘴，还没等李家顺开说话，战壕远已经传来了一名武工队员带着几分

    惊讶与欣喜的叫嚷声：“天留，槌，你们俩这是从哪儿冒来的？”

    话音落，莫天留那大大咧咧的说话声，也在不远的战壕拐角响了起来：“从天上腾云驾雾冒来的——大当家的在哪儿，我寻他有急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