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客房。

    顾瑾轩坐在榻上，面仍显几分虚弱，眉宇间却并无半病气。

    玉栀在他后，轻手替他拭药，指尖沾着温药膏，细细涂抹在他背上伤痕之上，神凝肃，不敢分心。

    屋中静极，唯有炉中沉香缭绕，偶有几声烛火轻响，似也不忍惊扰这一室幽静。

    良久，顾瑾轩忽低声问，“你手怎生发颤？”

    玉栀一惊，忙将药盒往旁一置，低掩饰，“是夜凉，手有些冷罢了。”

    顾瑾轩却偏不依她躲避，忽而转过来，中幽光沉，“是手冷？还是心慌？”

    玉栀避他目光，仍不语。

    他却不肯放过，又，“柳姑娘，可知我为何执意留在东房？”

    玉栀神一滞，低声，“表公伤未痊，原也不便远行。”

    顾瑾轩轻笑，声音里却无半分笑意，“此话，倒也不假。但我若只为养伤，何须偏住在东房？又为何日日见你？”

    玉栀面上微红，低垂着，似避开他话中意。

    他语声一缓，却更显沉郁，“柳姑娘，我既知你在此，又怎舍得离开？你可知，我在书院日日思你，笔笔写信，封封皆无回音。”

    玉栀闻至此，骤然抬，“什么信？”

    顾瑾轩目光邃，仿佛意料之中，“我遣人送信于你家叁五次，每一封皆托了信使，暗中记号。可你半封未回。我本以为你心已变，岂知却是信被人截了去。”

    那截信之人，想也知是谁。玉栀沉默不语，半晌却开，“可那又如何？事已至此，你我早非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