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倚在窗边，外边照来的光，有一些落在他上，笑着跟程殊说：“雪了。”

    这个天还没亮，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一光照来。

    接住人了，手顺势牵在一块，“多大人了，走路还能摔。”

    得不大，只有薄薄的一层。

    有一年的冬天，遇到了五十年难遇的凝冻，不来，得到井里去挑。

    尤其是冬天，半张脸都躲到被里,再用把被压住,裹得严严实实的，能一觉睡到天大亮。

    过了几秒才有动作，几翻到床边，穿好鞋往梁慎言那边走过去。

    程殊到了一般都会自己醒，用不上闹钟，除非前一天睡得太晚,或者太累。

    梁慎言给他把被往拉了，“你这么睡，不才怪了,怎么习惯钻被里睡。”

睡得蓬蓬的,只小半张脸,还睡得很沉。

    挪了挪位置，余光扫到床摆着的两只小狗,又把人抱得了。

    闭着睛,一边往梁慎言怀里靠一边嘟哝“”。

    程殊哼哼两声,不满似的想翻,“那样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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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慎言看了时间,才六多，再睡半个小时都来得及，索搂着人再眯会儿。

    在程殊的记忆里，小时候一到冬天就会很大的雪，能堆雪人。

    气片一直开着，盖的两床棉被，是有了。

    梁慎言看他踉跄，立即伸手把人接住。

    地里的菜也全冻坏了，家家都得去街上买菜，那年的白菜特别贵。

    雪后的早上，他最喜跑到院里踩雪，一脚踩上去，松松的，从小院往外到山上、河边，看过去全是白的。

    程殊鼻，嘀咕：“才十几岁。”

    “什么都有你说的。”梁慎言掀开被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算开条透透气。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半梦半醒了。

    地砖铺了毯，有些地方不平，他走得太急，差绊一跤。

    梁慎言拉开窗帘，看见外面院时愣了愣，回看向床上正打的程殊，“过来看看。”

    这几年小镇的雪得越来越少了，大多时候都薄薄的一层，早上醒来没多久就化了，只有挂在菜叶跟树叶上的能留久一。

    程殊表懵的，反应了一会儿。

    程殊抱着被趴那儿，睡的脚都卷到了小肚，睡衣摆也撩到了腰侧。听见了扭问他，“看什么？家里遭贼了？”

    刚起床，上穿得少，不至于跟小孩一样冒冒失失地开门往外去，只是手贴在玻璃上，凑近了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