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地面沦为血河，匀称铺开，且已凝固。

    “戚将军了名的好，家中姬妾无数，准是沾了哪个姨娘的衣上香。”

    “若是小脚男人倒好办了，毕竟安城里着一双七寸小脚的男人不多。”刘仵作接话。

    “除了血腥气，房间里似乎还掺杂着某香气。”

是把裴缜拽走了。

    来后沈浊调侃：“房少卿搬起石砸自己的脚，三番五次地到杜正卿面前邀功，把你的功绩据为已有，显得自己真有本事一样，看他这次怎么办。”

    作为皇亲兼朝廷重用的武将，戚行光权势不可谓不熏天，这熏天的权势落在实尤为直观，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奢华直皇。若搁平时，沈浊定要细细游赏一番，却没这个功夫，只顾拽着裴缜疾行。

    裴缜鼻翼微动，话锋一转：“你们闻到没有？”

    一直没声的裴缜绕过刘仵作，走到尸前方。尸全赤，不着寸缕，浑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双目圆瞪，向外突，一副死也不甘心的状。脚踝有绑缚痕迹。裴缜目光逡巡，在的位置找到一麻绳，想必戚将军当时就是被倒吊在这里放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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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少卿打一来就躲在崔少卿后面，生怕差事落到自己上，不料怕什么来什么，当只得着站来，接手山芋。

    沈浊咋：“凶手真够骇人，也不知和戚将军什么仇什么怨——凶呢？凶是什么？”

    地面被血吞没，唯有屏风有一对脚印，其范围没有一丝血迹。

    果不其然，裴缜话音刚落，房少卿便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嗓，故作郑重：“刚刚杜正卿的话裴寺丞也听见了，我一个人力有不逮，还要裴寺丞——”

    “是么……”沈浊俯嗅，“别说，还真有一香味。哪来的？”

    “你怎么知是戚——”目光落到刀柄上的金“戚”字上，咽回半截话。

    “验看完了，尸检薄在这里。”刘仵作呈上薄册。

    二人抵达时京兆府的人已经将戚府围了个不通，沈浊亮腰牌，守卫见他们是大理寺的，放行去。

    裴缜却：“看这脚印，七寸上，不像是男人的脚。”

    “闻到什么？”

    杜正看过上面的记录，面转沉：“此案恶劣非常，死者又是朝廷重臣皇亲国戚，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事的严重，稍候我要面见帝后，这里就给你们了。文直，此案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丝剥茧找真凶。”

    匆匆赶到事地，仵作在里面验尸。崔房两位少卿站在窗谈，两人上前打过招呼后便查看尸。甫一室，烈血腥气扑鼻而来，饶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沈浊也不免皱起眉，裴缜更是直接掏手帕捂住鼻。

    裴缜三人见到杜正卿忙上前见礼。杜正卿不愧饱经风浪，瞥一室中况，面竟能保持不变，转而肃声：“尸验看完了？”

    “是香，靠近尸闻得更清楚。”刘仵作说。

    “我今天休沐。”裴缜打断房少卿的话。

    验看尸的刘仵作闻声：“全伤多达一百零八，活生生把血而死，你说这血能不多么？”

    沈浊凑过来，“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脚印确实怪异，莫非凶手是个小脚男人？”

    “能怎么办，推给我们呗。”

    “这么大的案，还休什么沐，裴寺丞没

    “可怕吧。”刘仵作看到裴缜目光落在脚印上，声音不自觉地了颤意，“凶手站在那里，等戚将军上的血方离开。行凶后还能冷静地观对方的濒死之态，此人绝非一般的穷凶极恶之徒。你们大理寺这次有得疼了。”

    正说着，大理寺正卿杜猷光走了来，杜正卿甲之年，平时极少过问寺里的事，一切事务均由两位少卿打理，也只有像今天这大案方能惊动他。

    刘仵作指指案上托盘，“凶是戚将军上的压衣刀。”

    沈浊不可思议：“这些全是从一个人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