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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成。”

    活动室里，条桌围成方形，众人坐成一圈，桌上摆满酒。

    多吉的不行，又来的，使让村民来敬酒。

    ——你们怎么熬的酒？人祝老师都喝不去，就是你们招待不周！

    祝今夏还没推辞几句，多吉就拉脸来，回骂的人不会安排，时间都给耽误了。

    前呼后拥之，刚才的曲好像又没发生过，众人的脸上也完全看不沮丧。

    这山上没人敢驳他面，他说要吃猪，看上哪一，就没人敢留它到天明。谁也不能例外。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想起了自己的祖母。

    绝了。

    “别说电屏了，学校撤不撤，也就我一张考表的事。”

    于是又是老三样。

    了没两首歌，多吉累了，着大腹便便的肚，吆喝众人屋休息。

    走近了，藏歌震耳聋。

    他还是笑，笑得一脸和煦。

涌的还有不知从哪传来的藏歌。

    祝今夏一把夺过酒，侧问多吉：“书记，都说我酒过了，还要我喝。是这桌上的菜不好吃吗，您非要吃席？”

    那张脸，满脸横都在颤动。

    祝今夏都快气笑了，且不提孙悟空有七十二变，人猪八戒好歹也会三十二变，合着到您这真就一成不变。

    多吉给她噎得脸都僵了。

    最终还是没办法。

    祝今夏很快明白，只要她不松，他就能一直骂去。

    “就留半小时。”她郑重地看看时间，要多吉答应她，“九钟，九我必须山。”

    ——全都给我认错。

    他捧住祝今夏的双手，将那杯酒推到她嘴边，笑问：“祝老师，这酒你是喝还是不喝啊？”

    他骂的沫横飞，刚才还吃喝尽兴的大家立就垂去，夹着尾不吭气了。

    多吉越骂越厉害，旁的求救似的拉她手，拼命使，四面八方也全是求救讯号。

    祝今夏称自己酒过，不肯再退让。

    ——祝老师不喝酒，我就一直骂。

    锅庄，全名藏族广场舞。村民们穿着民族服饰，手拉手绕着火堆起舞来。多吉伸手来拉，被祝今夏灵活躲过。她没给他机会，一手拉住，一手拉住小张。

    多吉脸上红光满面，也不知是酒喝的，还是气生的，他凑过来轻声细语问她：“祝老师，你和时校关系不错吧？”

    假如神有力度——祝今夏静默而坐，心这他妈都快给她成筛了。

    场面又一次僵住。

    祝今夏一顿，抬看他凑近的脸。

    “听听，那边广场上就要锅庄了。”他一脸陶醉，跟着鼓拍起手来，“祝老师，你得去看看，我教你锅庄！”

    又是惯用招数。

    来的是个八旬阿婆，面上沟壑纵横，走路都颤颤巍巍。多吉不叫她走，她就端着酒杯一直抖，抖得祝今夏心都碎了。

    时序说错了，扭的瓜是不甜，但解渴。多吉这德行，看起来就是渴死鬼投胎。

    听说川剧变脸都要上不知多少年的苦功夫才能练成，没想到山里无师自通了。

    谁谁。

    “时序不是一直想要电屏吗？被上压了一整年，唉，上经费啊，他不明白，他就是喝死了也没用。”

    那酒是藏族特，用猪熬的，杯上端浮着厚厚一层油脂，酒香四溢。

    “不了，明天还有课，我得回去准备。”

    村活动室有两间教室大小，室外有个小广场，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放了两只老式音响，中间竖起的柴堆，火光冲天。

    主要是多吉不松，没人敢开车载她山，她又不会飞。

    有本事您就骂，不嫌累就骂一宿。

    多吉一答应了，脸变得那叫一个快，前一秒还如丧考妣，后一秒就天喜地，招呼众人往村活动室去。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中心校其实早该撤了？”

    多吉依然把祝今夏带在边，转要她喝酒。

    “你是城里来的，看不起乡也正常，但山里跟你们那不一样，有时候我说一句话，宜波乡就得变天。”

    祝今夏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