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通电话打来，聊的并不愉快，往往说不了几句就变成互相指责，祝今夏才萌生了写信沟通的念，却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不等祝今夏说话，一条又来了。

    “手？手怎么了？”顿珠奇怪地看看自己的手，后知后觉，“哦，你说刚才那？”他憨厚地摸摸脑袋，“放心，没打疼。我糙厚的要是都觉疼了，那你低得骨折。”

    “……不严重。”祝今夏接过药，心五味杂陈。

    祝今夏拉过枕，把脸盖住，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才惊觉自己睡着了。

    “睡前想起来医务室有这个。”他低去看她的脚，“严重吗？”

    手机里的消息姗姗来迟，是卫城。他刚看到微信对话框里多了个文档。

    她张了张嘴，没能说话来。

    ——

    顿珠扑棱蛾似的飞奔而至，问她摔哪了。

    敲门声停滞片刻，“是我。”

    卫城打开文档，只看了一句就冷笑着退来。

    手心这会儿还火辣辣的，可想而知她手多重。

    顿珠暗骂，你才，你全家都！腹诽到一半，发觉把自己也绕去了，只得气咻咻埋苦吃。

    “能不能让我自己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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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自幼接受的教育是，“今夏，你一定要人地。”现实主义告诉她，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鲜与甜言语，而是脚踏实地的努力。

    祝今夏还分辩，于小珊的一句已接踵而至。

    手指在屏幕上起起落落，最后是一句：你看看吧，看了再说。

    “没事。”

    顿珠从三楼冒：“祝老师，开饭了！”

    最后是于小珊结束了这场对话。她说：“今天你给她的武，明天说不定会变成刺向她的凶。”

    卫城：人都躲山里去了，怎么不装死到底？

    祝今夏不是个会拒绝的人，她知自己今天心欠佳，一桌吃饭，这两兄弟吃得都比平时少……

    “祝老师，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晚饭的气氛比午饭时还要低迷。顿珠不断给时序使，可惜石沉大海，最后只换来时序一句：“你睛？”

    她也想过回信，可是我你落在纸上，总觉得苍白无力。

    祝今夏无言以对。

    相比起她这个理科女，卫城的确是更浪漫的文科男，刚在一起时，他给她写过三行诗，后来的七年里更是牢记每一个节日，玫瑰和书永不缺席。

    门外站着顿珠，从语气到神都讪讪的，手里拿着云南雾。

    他又是要掀，又是要背她回宿舍。一整天的绪堆积，此刻汹涌而至，祝今一把拍开他。

    “来吧祝老师，我教你，一心就好了。”

    她问顿珠：“你呢，手怎么样？”

    卫城：这是还魂了？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一时消化不过来，一会儿想着呷西拉姆，一会儿想到卫城，一会儿想起旺叔，一会儿想起被她一掌拍开的顿珠。

着平等，将来回到村里和男人叫板，被群起而攻之。”

    卫城：怎么，祝教授电话不接，是嫌跟我说话嘴，改文字输了？

    于是她努力念书，上工作。于是房买了，车买了。她将自己努力所得的一切都分享给卫城，到来却渐行渐远。

    “怎么可能没事？让我看看！”

    正值周二，吃过晚饭，学生们例在场上锅庄。顿珠又有新主意了。

    “你不觉得可笑吗？在一起七年，没收过你一封信，如今收的第一封，居然是诀别信。”

    在顿珠的盛邀请，她行尸走般加了锅庄的行列。可惜开局不利，了没两分钟就扭了脚。

    一瘸一拐回到宿舍，祝今夏坐在床上发呆。

    从于小珊的宿舍来后，祝今夏没有去时序那吃饭。她在场边上站了很久，站到一线天从湛蓝变成昏黄，最后坠黑暗。

    卫城：舍得回消息了？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好像一件事也不对。

    从来一副笑模样的人罕见发作，顿珠僵在一旁没了动作。

    祝今夏抬起沉重的，“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