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里距离吐蕃万里之遥。

    等格桑梅朵耗尽力气，最后一滴血。

    他说“送”，实际上却是“等”。

    格桑梅朵转过，神痴痴盯着叶庚，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回应她的，仍然是叶庚的沉默。

    “听说你要娶妻了？裴氏嫡女，她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你喜她吗？还是只为了借助裴氏的权势？”

    “我送送你。”叶庚只是如此说。

    “叶将军，你是不是很恨我？”

    “这是你的使命，还是吐蕃赞普的使命，是吐蕃王族的使命？”叶庚神冷淡，每句话却都像一把冰刀，扎在格桑梅朵心上，“我大唐以‘仁孝’治国，所以皇犯法与民同罪，所以上兵伐谋，所以慎战止战，顾惜每一个百姓的命。你吐蕃尚且全民皆，你们把隶的肤活生生割来，绘制成供王族观赏的彩画，用他们的骨盛酒，把他们的女殉葬。所以你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还是为了你们王族永享富贵、压迫百姓、统治绵延？”

    格桑梅朵向前几步，步伐越来越小，气力越来越弱，似乎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同叶庚说话。

    格桑梅朵上致的编发已经凌，常常佩的金丝缎狐狸帽也已经无影无踪。蓝的偏领大襟裙遍布血迹污泥，有一烂了个，她血的伤。

    “可是大唐！”她的声音陡然激动，“那么繁华、那么盛、万来朝、人才济济。如果不这么，吐蕃只能俯首称臣、割让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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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挣扎着向前，多走一步，便离家更近一步。

    格桑梅朵为自己辩解着，神越来越扭曲：“对，我没有错！我是吐蕃的公主，这是我的使命所在！”

嘲。

    格桑梅朵抬看天，看厚重的乌云被风动，继续自言自语。

    叶庚任他奚落。

    这里不是安城，他们也不是走在灯火璀璨的街，同行而回、言笑宴宴。

    “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因为你也同意，我这么是对的？”

    回应她的，仍然是叶庚的沉默。

    “我知你恨我，”格桑梅朵喃喃自语，“你恨我那么狠毒，同魏王联手，搅得朝廷天翻地覆。同突厥联手，挑起战争。所以我知，自己死有余辜。”

    他默默随行，默默等着她死。

    他默默随行，默默等着她死。

    格桑梅朵懂，所以她并不求叶庚一刀给她个痛快。她倔地继续向西，麻木步履不停，甚至同叶庚说话。

    叶庚陡然止步，神顷刻间凌厉无比，声音沉：“百姓何辜？”

    叶庚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屑于同她说话。

    百姓何辜？

    “明日是什么天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