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安重新抬起，朝小姑娘微微弯眸：“我想买一支。”

    也许祁扬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万一呢？

何况——

    祁扬似乎也愣了，视线顺着他的脸，落到陆瑞安拎着公文包的手上——左手的无名指依然是空落落的，一印记都没有。

    陆瑞安没来由地想起结婚前的祁扬——浅褐挑染的白金短发，左耳坠着黑圆环耳钉，神采飞扬的脸上是桀骜不驯的不羁笑意漂亮又扎，烈得像能灼伤一切亲近者的太，和他的名字一样，张扬不凡，吊儿郎当地笑着叫他“陆学”。

    陆瑞安轻轻地咬了，推开门前暗暗地呼了一气，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如果祁扬还能记得今天是什么日，那他就可以顺利把给他，如果祁扬不记得，也可以说是路上看见觉得好看、所以想买回来放瓶里的。

    厨房里的饭菜香味袅袅袭来，拢住了陆瑞安的鼻和不知不觉中加速动的心脏。

    他换好鞋往里走了几步，迎面撞上正端着菜从厨房往外走的祁扬。祁扬腰上系着围裙，与他那张帅得过于嚣张跋扈的脸形成了一违和与洽共存的景。

    现在还不到六，天还亮着，屋里的灯却已经打开了，细细地照明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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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瑞安的视线又落到自己左手无名指的位置。

    祁扬目光微黯，很快敛回了视线，语气中着一山雨来的平静：“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更何况今天是他和祁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

    小姑娘的动作训练有素地从背篓里一支已经包装好的单只玫瑰递给陆瑞安，手脚麻利地摆收款码，收到钱后熟练地说了一句祝福的话，背着脚步轻快地顺着站台后的林荫路走远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陆瑞安到无措，他来不及捕捉到这一丝异常，想着自己包里放着的那一支玫瑰，几番纠结后怕是自己自作多，打算吃完饭再说。

    陆瑞安难以克制地觉到意外的欣悦——由于陆瑞安在学校上课带学生的晚自习，班回去的时间总是比祁扬晚，而到了他休息的周末，祁扬偶尔会加班，或者门小组隔三岔五周末就要去聚餐，祁扬回来时也快到该睡觉的了。两个人班的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

    车来了，陆瑞安小心地将那支玫瑰放公文包里，玫瑰的浅淡香气尚且还萦绕在指尖，幽幽地飘他的鼻腔，勾着他膛里那枯乏味的心井也活泛了几分，直到他站在家门前，摸钥匙准备开门，脸颊和心微微地发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节和生日，两人一次纪念日也没度过，说不定，祁扬压就不记得今天是他俩的结婚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