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抱着那断了的袍袖，哀伤地笑开。

    割袍断席，自古以来都代表着恩断绝。

    她跟他之间，终究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境地。

    她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刁六：“怎么，三爷不愿意替婢主持公？婢今晚经历的事……三爷并不在乎，是么？”

    一黑衣、如鬼魅的云晏立在夜里，缓缓咬牙。

    在这样幽暗的夜里，他的牙齿闪着寒光。“你果然没有良心。爷已经替你活割了他，这还不算替你主持公么？你非但没有一声谢，反倒说这么多没用的来。”

    芽失望摇，“三爷……英明睿智如您，如何不知，今晚真正伤了婢的倒不是地这个畜生，而是那个布局的人啊。”

    “地这个畜生也只不过是那人手里的一个棋，若没有那人的安排，这畜生便怎么都不可能到今晚这些。”

    云晏狼狈又失望地退后，一双冷冷盯着她。“够了！爷听不懂你在啰嗦些什么！什么背后的主谋，我看你都是自己臆想来的！”

    “爷今晚为你了这么多，现在看来，竟是白来了这一趟。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芽凄然笑起来：“三爷您，好狠的心……”

    他怎能说是为她而来呢？她当然知，他绝不可能是为了她来的。

    她这一路受的苦，哪里是从这一刻才开始呢？她在车里承受那十指钻心的痛楚时，他在哪里？！

    云晏：“好，好。与你说了这么多，你还在埋怨爷。”

    他一把推开她，将她挥到土炕里侧去，“砰”地一声撞上了墙：“没良心的东西！那爷走就是！”

    他扭环顾四周：“这烂摊，你自己收拾！”

    天将明未明之时，云晏将这烂摊丢给了她，他自己拎着残废了的刁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