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毓看着她，“伸手。”

    “对不起……”

    “……竟伤成这样！”

    当日的难过，重又漫过心，芽忍不住轻轻哽咽了声：“家主真是好狠心。”

    芽抱怨了两声，便也破涕为笑：“婢耍小儿呢，家主别理会婢。婢现在已经知错怪了家主——伍夫人已经将事全都告诉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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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啊，再的，也总难免要在这风雨人间，寻得一暂时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

    芽还没想好该如何跟云毓解释是谁活割了刁六的事，于是便有些心虚地逃避着他的神，膝行上前，跪伏在他蒲团前。

    罗霄终于走了，「止堂」一片宁谧。

    罗霄吓了一，又赶再看芽一。

    “过来。”

    芽这么大，极少有机会与人诉苦。兴许是云毓的太安静无害，而且又接连护着她几次，这便让她无形之中，不知从何时起隐约生了些依赖。

    他的掌心燥，指尖却微凉。在碰到她的瞬间，总有那么一丝丝克制的微微轻颤。

    “婢这次回来，虽说是受了伤，但是婢心对家主却早已释怀，反倒还想谢家主呢。”

    芽不敢再与他眉来去，赶忙示意他先走吧。

    芽保持着俯伏在地的姿势，只将两只手向上举起。

    “家主其实也是不忍心叫婢跟随阮姑娘去的，可是家主又总不能拂了阮姑娘和佟夫人的面，只得叫婢去；可是家主又事先央求了伍夫人护着婢……”

    “所以家主怎么会不知她就是要设法趁此机会磋磨婢的呢……亏家主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婢同去。”

    她委屈地了鼻，“家主可知，那日车启程之前，婢一直死死盯着「止堂」的大门，就盼望着家主说不定会来，然后拦住车，不叫婢去了。”

    芽心里也是委屈啊，便忍不住模糊了睛：“家主当日允准婢跟随阮姑娘门，难回想不到婢会落得个这样的场么？”

退？”

    云毓垂静静看了芽一会，这才放佛珠。

    “可惜，婢终究没等来家主的慈悲……”

    云毓便是一顿。

    “阮姑娘是何样的人，家主睿智，如何不知呢？阮姑娘单独要了婢跟随她同去，又怎么可能放任婢一路平安顺遂？”

    芽不敢看他，只听见他的呼倏然一沉。

    云毓眸闭，仿佛负荷不了心涌起的愧疚，只得仰起了，面向上苍。

    他接住她的手。

    这一生了些依赖，便有些意识地想要向他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