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被云毓质问得无地自容，只能伏地轻声泣：“婢求家主，不要再问了。”

    这是她屈辱的伤疤，刚好容易结了痂，她不想再在他面前重新掀开。她怕被他看见那面的血模糊，闻见那些臭不可闻。

    云毓伸向她的手，空悬在了那里。

    他怔怔看着她半晌，只能黯然收回了手，将手又藏回僧衣那宽大的袖里去。

    “……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向我敞开心扉。就如同你亲我要隔着轻纱，即便了床帐还要隔着衣裳一样。”

    他气，颈侧的血激烈动，“芽，是不是你来我边，自始至终，都是在演戏给我看！”

    芽前一黑。

    她想膝行上去抱住他的脚，告诉他“不是的”；可是她却终究还是跪在原地，定定没动。

    因为她知，她没资格替自己辩白。她自从来「明镜台」，便的确每日里都在他前演戏！

    即便是现在,她也还是对他隐瞒了真正的原因，她依然还是在骗他！

    尽这一切全都非她所愿，可即便再是违心的，她却也还是在骗他啊！

    云毓定定地看着她，他看她有过犹豫和挣扎，却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便也寂寂轻笑一声：“你承认了，是么？”

    他霍地站起来，“我却也不应该怪你，因为是我自己选择了宁愿相信你！其实我本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给你机会的！”

    芽难过不已，只能碰在地，“家主要怪只都责怪在婢上就好，家主万万不必自苦。”

    在她与他和云晏三人之间，唯有他才是真正无辜的那一个。

    云毓垂手，一甩袍袖，“算了！你去！”

    芽一将泪吞了回去，“在婢告退之前，先给家主引见一个人。”

    她怆然笑了笑，“婢已经脏了，家主既然嫌弃，便请接受新人伺候在畔。这便也算婢仅有的一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