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叹息了一声，又絮絮地，“老爷不瞒您说，我心里有个不怎么好的觉——阿晏的形怎么好像是心里另外有个喜的人啊？而阮姑娘不过只是个幌罢了。”

    “可是我这个当娘的实在是太无能，竟然不知那孩藏在心里的人是谁。甚至于，他‘喜’了阮姑娘这么多年，那我就也是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我这个生他的人，竟然这么多年来都不知他心里另外有个人。”

    “可他现在都大了，而且也已经跟阮姑娘成了婚，我现在就算再问他，他也不可能告诉我了不是？老爷，您给我主意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雪姨娘自己跪在外面柔柔唉声叹气了半晌。

    “我倒不是怕别的，我就是担心这孩终究还是委屈了自己——他啊，心比天，命比纸薄。”

    “都怪我是这份……才叫这孩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虽说难得在这个年纪还憨态可掬，可是雪姨娘终究也还是说到了伤心。芽听着也忍不住跟着心酸。

    为人婢的，就是这样的命运吧。她自己也是，若她来日生了孩，怕也会重蹈云晏的轨迹不是？

    雪姨娘不再说话了，只坐在外面静静捻着佛珠，仿佛是在为老侯爷祝祷。

    芽不敢声，便缓缓伏。

    ——这桌幔，因为封闭的缘故吧，竟然还残留着她与云晏上次留的气息。

    云晏的味，隐隐约约、丝丝袅袅地飘她鼻息。让她想逃避，却又无可逃。

    云毓了侯府，直奔觅云寺。

    他将芽的画拿给玄素看，玄素看了也是皱眉，“难这真的是……？”

    云毓，“是皇帝。”

    住持明空神也微微张起来，“这么说来，皇帝竟然化妆成送菜的伙计，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