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也大了……”

    这一刻，陶琢完全明白了，完全明白陶正和为什么会突然现在南城，为什么会吞吞吐吐，为什么言又止，为什么明明那天严喻了很过激的举动，偏心如陶正和事后也没有篇大论来指责陶琢半分。

    会是什么呢？陶琢想，上次这样的阵仗，是陶正和委婉地说希望陶琢可以去住宿，再上一次，是陶正和说他后妈生了个男孩；再上次，再再上次，再再再上次……爸爸谈恋了，你要有新妈妈了，你新妈妈怀了……

    窗外又响起沉闷的雷声，酝酿了一午的大雨终于落。淌过落地窗的如瀑，扭曲了窗外所有建筑与灯火。

    但没有用，逃避也不能改变事实，陶琢反复咀嚼那短短的十来个字，试图理解它代表着什么。

    陶正和说了很久，最后一顿：“我把南城的旧房卖了，小琢，你知的……自从我和你妈妈……那房就没人住了，放着也是放着。”

    “对不起小琢，”陶正和终于抬起，看着陶琢，“其实上次回南城，就是为了去大使馆办最后的手续。那天我就想和你说……但不知怎么开。对不起。”

    陶正和扯东扯西，一会儿说陶元在双语幼儿园里表现很不错，得到外教老师肯定，一边说小琢你从小学习就好，你弟随你。

    “没有别的意思，爸爸就是想……”

    陶正和在对上陶琢视线的瞬间扭过去，不自然地摸了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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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主菜上来，切了两排，把餐一放，不停举杯喝酒，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陶琢便看他终于准备开了，也跟着放刀叉。

    陶琢病没好全，不敢吃，但也懒得告诉陶正和他上午还在发烧。

    然而这一回，陶正和说：“陶琢，我要国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陶正和千解释万辩白，却也知这是一个需要他亲自来说“对不起”的决定。

    陶正和心虚。

    除了陶正和，毕竟他心思完全没在陶琢上。

    陶琢看着陶正和的嘴一张一合，却觉自己完全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说实话，陶琢现在脸煞白，嘴燥，稍微有心的人都能看来是大病初愈。

    “其实国对我们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都是为你弟弟考虑，还有家里的生意。”陶正和见陶琢不说话，开始解释。

    “和外商的合作，以及你刘阿姨那边也很希望……对，对陶元也好……”陶正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钻陶琢一片空白的脑里。

    因为陶正和也不知该怎么开。

    陶琢瞬间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