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了许多张比起此前鲜活的面容。

    “罢了，这算私人的事，只是借人也不算什么，后续的况呢？”

    “算起来，她和崔都尉也有一份早年间的缘分。几年前她在筹办洛陆法会的时候，一度面临过资金不足的问题，多亏崔氏有心捐款，这才将河桥建成，也让法会顺利举办。合该趁着这个机会再续前缘。”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苏定方问：“那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那位小公主一改和苏定方谈之时的运筹帷幄，直接活蹦地蹿上了台，朝着方说起这份承诺。

    契苾何力答：“她找我们这边借用了个人。说是她之前从洛离开前往青州大营，随同刘史一并前来百济，是受到了崔元综的影响，但没想到因此而连累到他被分到了西州，多少有对不起清河崔氏。所以想借崔知温一用，让他帮忙一并统计战功，也算是缓和关系。”

    不过，以崔知温的聪明，他必定能够猜到，所谓的“崔元综建议小公主来历练”，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契苾何力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想到了他去安定公主营中时候所见的场景。

    “她说她在带着河南府兵自青州起行之前，曾经让他们一个个将名字都留在那里的府兵军营校场之上。那么她也要把这份名单在他们来时的地方重新校对一遍，绝不让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被遗漏。”

    所以在这样的一番表现面前，没有人会在意，以她的年纪说这样的话，到底会不会有儿戏的嫌疑，也大概不会有人介意，没能通过劫掠已被攻占的丽发一笔横财。

    “……再续前缘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苏定方狐疑抬，就见契苾何力转憋笑了一瞬。

    那么现在公主要看的，就是清河崔氏在她已手握战功之后对她的态度。

    就如同她说要让赵文振来她的斥候，也对他赋予了足够的信任。

    阵亡名录和功劳虽说是分开统计的，但苏定方还是觉得，如有必要的话，他这边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契苾何力答：“有崔都尉还有刘史办理此事，已将名单基本完成了。但大都督的意思是，这还不够。”

大都督那边的况如何了？”

    这些参战的士卒原本还只顾着因存活而庆幸，觉得以公主和其大都督的份，该当关心些更为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先被她提起的，竟会是当时的那个许诺。

    崔知温恐怕未必想和李清月“再续前缘”。

    彼时的营地之中安静得只能听到人的呼声和公主的朗声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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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由摇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