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嘉艰难吞咽，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来。

    黄小嘉说：“可是、可是……”

    福顺挥手打断了他，把声音更往低压。

    “郎中先不要急，虽说难办，可也不是毫无办法。”福顺细着嗓循循善诱，垂说：“不瞒郎中说，我们督主已经为您谋好了退路，只要您自己能想通，答应不再这个官，半辈依旧有富贵。”

    黄小嘉倏地转，说：“公公的意思是……”

    福顺柔柔地笑了，指着黄小嘉面前那酒壶，说：“说来也简单，这是一壶可以使人假死的酒，只要郎中喝了它，夜里就会有人把您运走，运到京都外面去，还会给您许多许多的钱。想来……只要郎中个，保证自此不再京，让过去的事全烂在肚里，往后天南海北，岂非天任鸟飞？”

    黄小嘉沉默着吃饭，老半天没再说话。

    福顺知黄小嘉是不信，便当着黄小嘉的面，从那壶里倒了杯酒，又喊跟着他来的一个小太监喝了，让黄小嘉亲见着那小太监浑搐，没了气息，后来却又因为福顺喂去的药，奇迹般地“起死回生”。

    福顺说：“黄郎中还有什么不满意，这酒千金难得，若是督主想杀您，为何还要千叮万嘱，让我叫您别再回来？”

    活生生的例就摆在前，黄小嘉迟疑片刻，抬瞧着那个喝了酒又吃过药的小太监，已然有些心动。

    黄小嘉说：“未料厂公竟是个说话算话的，要我怎么报答他才好。”

    福顺面上依旧还是笑的，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再拎起酒壶，拇指使力压，不着痕迹地把壶盖转过小半圈。

    承乾帝要见尸，谁敢让黄小嘉假死脱？

    再说——

    只有真正死透了的人，才是最安全最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