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珣一怔：“你都知了？”

    “对，我知了，我知不是王团儿杀的我，我知王燃犀并没有死，所以察事厅的招供，就是你制造的一场骗局，是不是？”

    面对李楹的声声质问，崔珣古井无波的眸中，闪现一丝波澜，他垂眸，痛快承认：“是。”

    李楹不敢相信：“你为何要这样？你知不知我差死在地府？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崔珣咙一阵腥甜，他捂着锦帕咳嗽，一滴鲜血滴到竹简上，他低看着，竹简上的名字几乎都被勾完了，连王燃犀都死了，可他，依旧一无所获。

    他心中忽然莫名涌现一无比挫败的愤懑，他抬，望着李楹，咬牙：“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查案。”

    李楹目瞪呆：“既然如此，你何必答应我？”

    “那是想早日将你打发走！省的你再缠着我！至于你去地府后，是生是死，与我何？”崔珣冷笑：“我早就说过，让你辈，不要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李楹红了眶，她实在无法相信，她这般信任崔珣，可他从一开始，就打着欺骗她的心思，她伤心喊：“好！是我看错你了！我阿娘也看错你了！你崔珣，就像百姓骂的，彻彻尾，就不是一个好人！”

    崔珣锦帕，他冷冷：“你现在才知我不是个好人，是不是太迟了？我不妨告诉你，我为何从未想过给你查案？”

    他咳嗽两声，苍白如鬼魅的眉染上一抹艳，瞧起来勾魂摄魄，但说的话却刻毒万分：“隆兴十年，江州王谋反，直指太后牝司晨，祸朝纲，他征讨太后的檄文，其中就有一句，谋杀亲女，陷害元后，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第24章

    空气中一片死寂。

    李楹在地府折断的指甲伤, 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光凉地板上。

    李楹声音轻到几乎都听不见：“你胡说。”

    “我胡说？”崔珣冷笑一声：“难你被困荷池的时候，没听过？你敢说, 你的心里，没有怀疑过？若你真的没有怀疑, 为何除夕夜那晚, 太后明明了蓬莱殿, 去参加守岁宴, 你为何不去见她？因为你不敢！你害怕自己一直敬的母亲, 就是杀害你的真凶！”

    “你胡说！你胡说！”李楹捂着耳朵, 她绪彻底爆发：“我阿娘不会这样的！”

    崔珣嗤笑：“她为什么不会那样？你以为你阿娘是什么心慈手的人吗？你的姨母，是她同胞阿姊, 仅仅因为想送女儿，侍奉你阿耶，就被你阿娘鸩杀，对待妹都能这样残忍，对待女儿就会格外心吗？你阿娘她不想重复汉朝戚夫人的结局，于是选择溺毙亲女, 以此扳倒皇后，这很难理解么？”

    “你胡说！”李楹已是泪满面：“你胡说！我阿娘不会杀我！不会！”

    崔珣讥诮：“她是不想杀你, 她只是在她自己和你之间, 选择了保全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