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怔住，崔珣说完这句话后，又没再说话了，李楹却明白他的意思，若他惨极呼痛，憎恶他的人反

    李楹从来没有责罚过婢，她从没见过这么多血，也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她心中着实有些害怕，但再怎么害怕，她也不能见崔珣就这样死了。

    医师叹气着走开, 哑仆看着闭的门中透的荧荧微光，他也叹了气, 然后摇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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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楹急了：“什么不用？再不治伤，你就死了。”

    更何况，崔珣这刑罚，是为她而受的。

    崔珣终于愿意放了她的手，他将脸埋丝质绣枕中，不再说话，李楹抿，她小心褪崔珣上衣衫，其实那衣衫被打的破烂不堪，都不用怎么费劲就扯了来，刚一扯，李楹就更觉得目眩，崔珣背上是新伤叠旧伤，丑陋伤痕跟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爬满了整片肌肤，烈血腥味扑鼻而来，李楹实在不忍直视，她撇过，定了定心神，然后拿起案几上铜盆里的白绢布，了清，拧，准备拭他血模糊的伤。

    两人都没看到，窗一直站着一个穿着红白间裙，梳着双鬟望仙髻的纤柔影，那影透过绿窗纱，望着卧房，她站在窗站了很久, 最后似是定决心，推门走了去。

    崔珣没说话，不知是着还是醒着，李楹又：“没必要这样忍着，伤。”

    李楹简直要气笑了，都被打到奄奄一息了，还跟她说死不了了，她顿了顿，说：“崔珣，你不就是不想被人看到你上旧伤吗？我在上元节那日就看过了，既然看了第一次，那看第二次，也没什么吧？”

    她坐在榻边，前这副血腥景让她有些目眩，一百笞杖，让崔珣背上开绽，几无完肤，一条条淋漓血痕叠加，李楹甚至可以看到血中的白骨。

    “死不了……”

8章

    残灯影摇, 崔珣趴在榻上, 脸苍白如纸，汗浸透了墨发, 几缕发丝黏糊糊地贴在脸颊上，背上官服破破烂烂贴在上, 布屑已经混血中，看起来甚为可怖, 他双眸闭，若非还有微弱呼声，李楹甚至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崔珣听后，没再说话，只是微弱息着，抓住李楹手腕的手也更加无力，李楹有些无奈，这个人有时候自尊心的不合时宜，她放缓语气：“崔珣，你放心，只有我看到，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

    白发医师自崔珣卧房走，他对守在外面的哑仆摇了摇：“崔少卿都不让某去衣，又如何给他医治？”

    绢布刚一碰到崔珣伤，崔珣就疼的微微搐，李楹有些慌了，她说：“我尽量轻。”

    铜盆中的清已经变成了血，李楹连换了好几盆，才将崔珣背上狰狞伤拭完，她了把额上的汗，抬一看，崔珣连鬓角都浸透细密汗珠，本就煞白的脸更加煞白，趴着的丝质绣枕已经被汗了一片，李楹抿，她低清洗着他背上最后一伤：“疼的话，就喊来。”

    崔珣脸埋在绣枕中，一声音也无，也不知是听到还没听到，李楹抿着，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以免让崔珣更加痛苦，她拭到后来，已经满是汗，崔珣愣是一声没吭，只是轻轻颤抖的还是了他的极度疼痛。

    夜阑人静, 风清月皎。

    哑仆焦急的比手画脚, 医师叹：“唉，他说自己可以上药, 便将某赶走了, 某已将伤药留, 老翁, 其他的, 某也莫能助了。”

    崔珣依旧没说话，正当李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却气弱声低说了句：“喊来，给谁听呢？”

    “不用。”崔珣气若游丝，低低说着。

    李楹颤抖着伸手，想先将崔珣的衣衫脱，但本昏昏沉沉的崔珣却忽抓住她的手，他手腕绵无力，李楹轻飘飘就能挣脱，可她没有挣脱，只是跟崔珣解释：“我要给你脱衣衫，不然无法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