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买药？”

    鱼扶危：“这买药钱，并非是我的。”

    “那是谁的？”

    鱼扶危不置可否，他：“你记得，你欠他一个人。”

    还有，一句歉。

    五月初五，端节的时候，押送郭勤威颅的车队，了安。

    端节，这一日，楚国屈原被臣所害，自沉于汨罗江，以殉国，也恰在这一日，自刎而亡的郭勤威，颅被送来安，一切之中，如同冥冥注定。

    裴观岳就坐在西市酒肆，冷看着朱雀街上，百姓好奇围着押送颅的车队，指指，他清晰的听到“败将之将”、“耻辱”、“自刎”、“不失骨气”这些议论，他面无表的，饮一杯烧酒。

    面前似乎浮现当初两个少年分扬镳、击掌为盟的场景：

    “我此去安，定能封侯拜相！”

    “我此去边关，定能登坛为将！”

    “虽一展宏图，也不会忘记兄弟义！”

    前两句话，都成了真，他成了三品尚书，他也成了天威军统帅，但最后那句话，却成了幻影。

    裴观岳金杯，来安之前，他从未想过，安是那般大，大到本没他这个寒门弟立足之地，那些世家公，每一个都是穿金玉，无比尊贵，明明没有尺寸之功，却靠着家族蒙荫登上位，这到底，凭什么？

    安的风霜，将少年的意气渐渐磨灭，最后留的，只有蓬的野心和渴望。

    同样是人，凭什么他们能拥有的，他没有？

    既然无法改变污浊的世，那就加吧，比他们更污浊，更不堪，良心，义，全都丢弃，只要能得到权力就好。

    裴观岳看着朱雀大街上，缓缓行着的车队，他一字一句：“勤威，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选了太后，而不是圣人。”

    他斟了一杯酒，对着车队的方向，缓缓洒，纵然他明明知晓，车队箱笼之中，装的只是一个假颅。

    他最后说：“还有你最看重的崔望舒，我上，送他去陪你。”

    第91章

    蓬莱殿中, 灯摇曳，熏香袅袅，珠帘后, 太后倚在榻上，听着黄门侍郎禀报, 说郭勤威的颅已经到了安。

    她缓缓闭：“知了。”

    黄门侍郎试探问：“颅如今正置于大理寺中, 太后需要让卢淮呈上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