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年的沉淀与磨砺，他的意识年轻鲜活，甚至不足苍龙年龄的零。

    虞荼很轻地叹了一气，极快地了决定。他另一半完好的意识像面团一样延展，细细地撕扯开，能量补充的越多，他的意识便撕扯的越细碎。

    之前献祭法阵反噬所带来的痛苦，与如今比起来不过九一，不值一提。

    苍龙在又一次攻击结束后终于惊觉，先生不再是万年前的先生，他也不再是万年前的他了，沧海桑田，日月转，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永恒不变。

    曾经那座仿佛永远越不过去的山，永远要仰视着、追逐着的山，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大，是时间，一次又一次掩盖了攀登的路，遮住了他的双。

    苍龙觉得有些遗憾，尽他不知这一闪而逝的遗憾究竟代表了什么。

    时间是这世间最锋利、最无的武。

    “您为什么不认输呢？”他不解，“我代替祂，难不是件好事？”

    他要取天而代之，为这一刻，他已经准备了许多年。

    “天变成‘人’……”虞荼的面近乎惨白，看起来随时摇摇坠，“不是好事。”

    “您阻止不了我。”苍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横剑向侧方斜掠而去，铁接的铿锵之中，顾鸿影狼狈地从裂里跌落来，“……顾鸿影？”

    顾鸿影被这一击震麻了手臂，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虚无之中，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引导着他从裂之中到达了这里，发了这一击。

    苍龙的手背上多了一条斜着的血，鲜血来，染红了他的手背，以犼血脉淬炼过的昆吾剑，是这世间唯一可以伤害到他的武。

    顾鸿影握了手中的剑，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但他知不能让苍龙走时空罅隙，不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的亲人朋友，又或是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铿锵的击声在虚无之中几乎响了上万次，苍龙的剑术比起顾鸿影来说不过寻常，只是漫时间所带来的实力差距，并不由尖的剑术抹平。

    在又一次受伤后，顾鸿影手中的剑几乎要脱手而时，他被一只手抵住了后背，有人替他扛住了那接踵而来如疾风暴雨似的攻击。

    顾鸿影侧过，在危险的虚无里，他看到了不夜侯的冷峻的神，他握住了顾鸿影因为用剑而不断颤抖的手———顾鸿影的手虎早就崩裂了，黏糊糊的血糊满了剑。

    不夜侯低声说：“剑给我。”

    本命剑相当于剑修的半，剑修无论何时都不会弃剑，可这一刻，顾鸿影恍惚了一，竟然松开了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不夜侯替了顾鸿影的位置。

    顾鸿影听到很轻的“噗嗤”声，像是尖锐的刺了柔的人，有灼的血溅到了他上———那不是他的。

    苍龙手中那奇怪的、火炬样的剑刺了不夜侯的，而被不夜侯握在手中的昆吾剑，稳稳地扎了苍龙的心脏。

    在这样的痛之中，不夜侯的手却稳得可怕，他持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剑，一一向后压，那把世间唯一能伤到苍龙的武，在此时发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昆吾剑颤抖着，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