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将信将疑：“真的？”

    “嗯，谢谢你。”季凡灵看着她，就好像看着当年发现她上一小伤就哭得跟个兔似的周穗，僵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摆的气，“那些都是我十年前受的伤。”

    “……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店员姑娘了试衣间后，笑着跟店里的顾客解释说看到个小虫，已经解决了，不必担心。

    傅应呈扫了仍然关着的试衣间门，没信半她拙劣的谎言。

    另一名男店员跑过去，低声：“怎么回事？你不是不怕虫的么？”

    那店员姑娘自知瞒不过去，只好：“那女孩上有伤痕。”

    借着货架的遮挡，傅应呈不动声地往他俩的位置走近了些。

    “客人有个疤怎么了，你叫什么？”男店员不以为然，“多不礼貌。”

    “你懂个！”姑娘急了，“那是一个疤吗？横七竖八，新的旧的，浑上到都是，像是刀割的，像是带的，又像是烟的，哎我分不清，你不知多吓人……”

    “卧槽，这么严重？要不要报警啊？”

    “不用，她说都是从前……”

    后面的声音压得更低，听不见了。

    货架后，一声不吭的男人低着睫，眉沉沉。

    底如晦暗的云缓缓覆盖。

    “从前”两个字，好像一支逆向的箭。

    将思绪扯回十年前，那个冰封的冬夜。

    他第一次去季凡灵家的时候。

    第16章 接人

    2014年年末，北宛迎来罕见的寒。

    连续一周的特大暴雪掩埋了车辆，封堵了街，以往火朝天的小吃街因为气温影响人骤减，只有室餐馆还在勉营业。

    纷飞的鹅大雪里，一个人影撑着黑的伞，在雪里踩一条的脚印，没有在街边任何一家店停留，独自一人，渐行渐远。

    熟悉小吃街的人都知，每天晚上，这个少年都会从学校门走到小吃街，横穿小吃街，在江家小面门拐弯，穿过路，走向以老破旧闻名的居民区。

    像是沿着一条既定的路线在前行。

    又像是被困在原地无法离开。

    此时季凡灵已经失踪月余，在学校里的讨论度越来越低，她唯一的亲人早早放弃，警方也不得不盖棺定论，认定其死亡。

    只有傅应呈还在寻找，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一遍遍沿着她那天晚上的路线，重复，再重复。

    他天生是个极端理主义的人，从不无用的事。

    此时却有冷静的疯劲。

    或许比起信她仍活着。

    他只是，不肯让最后一个还在找她的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