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呈指尖攥着纸，到指尖泛白，又电一样松开。

    短短几行字。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不能理解一样。

    他几乎可以想到女孩鬼鬼祟祟地溜办公室，面无表地把纸压在老唐桌上，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离开。

    她还以为自己的笔迹天衣无，还不知自己的字有多丑，丑到稍微了解她的人一就能认来，她也不知这封匿名信本就送不到校领导手里，只会在老唐的办公室里积灰，他们只关注学校的形象，本不在乎学生的受。

    况且。

    他努力去争这个三好，只是为了奖金而已。

    你都死了，我还要这些没用的东西什么呢。

    你以为我都是为了谁啊。

    都愿意为我争取，为什么不愿意为自己争取一呢？为什么不为自己活呢？为什么要去救人呢？！他什么小孩死了就好了！谁在乎啊？只要你活着就好了啊！！！

    太可笑了，太不值得了，太不公平了……一切的一切。

    傅应呈往后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

    “不仅是我，也有同学是支持你的。”老唐的声音幽幽响起。

    “所以，不要太难过了啊。”

    傅应呈走办公室，形摇摇晃晃。

    一贯的背影此时微微佝偻着，很低，后颈凸起一截苍白的棘突。

    好像那张纸是什么很沉重的东西，把他的永远直的背，都生生压弯了。

    老唐忍不住多看了一，但门被傅应呈从后关上，阻隔了他的视线。

    或许是风吧，动了门板，让门板朝重重抵了一，发沉重的闷响。

    风声尖锐地从楼宇间穿过。

    低哑的哭声，像是重伤濒死的野兽压抑的呜咽，刚刚发，又很快被铺天盖地的雨声吞没了。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

    傅应呈的一分。

    永远留在了那个没等到她的天台上。

    第29章 醉酒

    四天后，傅应呈乘班机从华盛顿飞回北宛。

    苏凌青额上架着墨镜，一亮的橙西服，掐着提前到了机场，笑眯眯地等着接机。

    他一不懂技术，二不通外文，所以没跟着去华盛顿。

    但傅应呈手没有吃饭的人，苏老爷是老一辈声誉极佳的官场人，钱没多少，关系网遍及北宛。

    苏凌青虽然算个废纨绔，书读不来，但继承了他爷爷打关系的天赋，再加上了个帅得讨喜的，天生就是能和拉拢合作伙伴的人才。

    远远看见傅应呈几人来了，苏凌青挥手：“哟，这里！”

    等离近了，看清傅应呈的状态，苏凌青的笑容逐渐消失：“我天，你几天没睡觉啊？”

    男人窝邃，睑青黑，英俊的骨相也难掩疲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