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屋，”江姨说，“你甭他，他睡着呢。”

    虽然只有三个人吃饭，但江姨还是了一桌腾腾的菜，地三鲜，小炖蘑菇，山药炒木耳，笋丁火焖豌豆，还有一大锅排骨萝卜汤。

    季凡灵本就喜江姨的手艺，闻到香味，左右扫了圈：“在哪洗手？”

    江柏星：“哦，去厨房的池洗！就那里！”他指给季凡灵看。

    季凡灵过去洗手，江姨又赞不绝：“你看看，穗穗多净啊，你也学着。”

    季凡灵心虚地垂。

    她没有这么矫，纯粹是在傅应呈家住久了，搞得她也养成了随时随地洗手的习惯。

    她才刚想到傅应呈，手机就震了一。

    季凡灵了手，掏手机。

    c：【？】

    季凡灵面无表地把手机回袋。

    过了会，绷着脸，又重新掏手机，还是回了一条。

    关我事：【江柏星家吃饭。】

    她打几个字的功夫，江姨已经给她夹了一碗的菜。

    季凡灵没动筷，看了闭的卧室门：“不喊江伯起来一起吃吗？”

    母二人都愣了，江柏星笑：“他都不跟我们一起吃的，而且他起床气大，叫他起来发好大脾气，反正我不叫。”

    江姨也笑：“我也不叫。”

    季凡灵温吞地眨了。

    她大概能猜到为什么江伯不上桌吃饭，大概是病人的特征太明显，怕她这个“江柏星的小同学”心里膈应。

    虽然毒症不传染，但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江伯藏起来，不让她看见心里难受。

    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又温柔。

    季凡灵装作不知的样动了筷。

    江姨和江柏星都是话多的人，不用她开，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季凡灵来之前，江姨就定决心这次不会再失态，可看着她的脸，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关注。

    一会儿问她怎么这么瘦，平时有没有补充营养。

    一会儿问她家里况怎么样，父母什么的。

    一会儿问她学费了吗，生活费有吗，缺不缺零钱。

    季凡灵一通答。

    她说自己妈妈格好人缘好，没什么脾气，从小舞，后来了舞蹈老师，就好像江婉还活着一样。

    她说自己爸爸在大公司里当领导，很厉害，万人敬仰，给零钱也很大方，说完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在说傅应呈，懊恼地住了嘴。

    江姨一直专注地听着。

    即便拼命忍住了，看向女孩欣愧疚和遗憾织的目光还是格外得令人动容。

    季凡灵有些不自在地低着，都快把脸埋碗里了，江柏星察觉到气氛越来越凝重，赶岔开话题：“对了，我们校队市篮球决赛了，十月就比。”

    “打篮球是好事，”江姨说，“就是别落学习，毕竟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