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知相思的悲痛，自从从里求不得而归后，她便终日里跪在那方蒲团上，被她剪的七零八落的发随意用一方巾包裹着。佛前香烟袅袅，腕间檀木珠串拨动时发细碎声响，仿佛落在寂寂的面上，只激起一涟漪，便消散无踪。

    整个公主府沉静得令人窒息，廊檐的风过，卷起落几片，跌落在青砖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自从那日后，相思便几乎不问尘世。她虽不再每日以泪洗面，可整个人却像被去了灵魂，只剩一羸弱的躯，瘦得让人心疼。

    她轻声念诵，为小喜超度，声音如梦呓般缥缈：“南无阿弥多婆夜……阿弥利都婆毗……”那声音不带悲喜，如同尘埃拂过佛像，不求回响。

    周述不忍打扰，只是在门负手而立，沉默如石。光斜照在他上，却未能驱散他眉宇间的翳。

    相思似是察觉到，手中一停，目光从经卷上抬起。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周述间哽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

    相思平静地抬眸，神清冷如秋：“你看到了。”

    周述咙一，垂眸，像是避开她那目光中潜藏的质问与疏离：“这件事，让你难过了。我、对不住你。”

    “只这一件事吗？”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碎叶，轻而薄，却刺人心骨。那双眸中看不到波澜，像极了冬的寒潭，沉寂而冰冷。

    周述无言以对。

    相思缓了气，疲惫地垂帘，所有的冷和伤都如同断线的风筝悠然远去：“我累了，你去忙你的吧。如你所言，众生皆有苦衷。”

    周述看着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如隔万重山。

    几日后，周翎匆匆来报，神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与几分快意：“二伯喝醉了酒，摔在大街上，冻了一夜。回来后便伤风不治，竟然……发现已经不能人了。”说到这里，周翎攥了拳，眉中掠过仇恨与不屑：“他那样好的人，如此便简直如同要了他的命。真是报应！”

    相思听罢，凄然一笑。

    这一日，滟抱着襁褓中的孩前来探望。小小的婴孩啼哭声响亮，在这沉寂的院中格外突兀。她站在屋，仿佛不敢上前，中既有羞愧也有畏惧。她微微弯腰，声音轻得像风过柳梢：“都是妾之过，连累了小喜去世……公主若要责罚，妾甘愿受之。”

    相思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无悲无喜。可当那孩的哭声传耳中时，她的中却浮现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