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的生日那天，天气沉，北风冷得刺骨。她离开zolotovik宿舍的前一晚，门禁系统已因接连不断的快递提示而响个不停。言溯离送来的鹅黄丝绒首饰盒，藏一条钻石星辰项链；白璟烨寄来的定制香，瓶暗刻她的名字，散发雪松与琥珀缠的气息；还有各式心挑选的名贵礼，陆续堆积在楼。她没拆开任何一件，嘱咐业代为签收后，便拖着行李箱悄然离开。

    次日清晨，她坐在等舱登机，目光穿过落地窗，凝视停机坪上引擎排气在冷空气中扭曲的波纹。手机震动，业发来消息：“程小，楼都满了，快递员还在送，您真不回来看看？”她指尖轻膝盖，没回复，思绪已飞向黎——“皈依”系列的终，也是她为自己划的新。

    “最后登机通知，前往黎乐机场的af117航班，请尚未登机的旅客立即前往18号登机”

    程汐收回视线，站起，拉起行李箱。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闯视线：“生日快乐。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她盯着那行字，指腹无意识地挲屏幕边缘。dante的脸浮现在脑海——那双灰蓝眸里的炽，他吻她时小心翼翼的颤抖，还有那句近乎天真的“约定”。她咙微，随即皱眉摁灭屏幕，将手机回袋。

    不，她不该再被dante牵动绪。这一趟黎之行，说是为karlofné付“皈依”系列的成品，行最后的财务结算，实则也是她为自己画的句——与过去，与那些复杂的告别。

    珠宝付程严谨而复杂：首先是品控环节，由karlofné资鉴定师对每一件作品行细致检测，确认宝石真实、切工度、镶嵌牢固度以及整工艺；其次是形象审，确保作品符合品牌调；最后才是财务结算，将设计费、材料补偿、创意授权等逐一列明，签署最终的知识产权转让协议。

    程汐知，这次结项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皈依”系列将成为她简历上墨重彩的一笔，为她打开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而dante他应该已经飞往国，回到麻省理工理他的学业。他临行前提到毕业论文答辩在即，某项材料科学研究即将发表，作为联名作者需要亲自参与最后阶段，她记得他提起时中那抹藏不住的骄傲。

    飞机平稳起飞，程汐合上。她不得不承认，心底确实有一丝遗憾——那个年轻人炽而真诚的神，他指尖轻她发梢时的小心翼翼，还有那个仓促又温的吻但理智告诉她，这不过是人生中一段好却注定短暂的曲：他只是个尚未淬火的少年，血沸腾却不知收敛，而她已在的焦土上垒起。她松开他，是对他的仁慈——让他跌回属于他的喧嚣青，她则踩着碎石继续攀行。那微弱的悸动，不过是风中摇曳的烛光，转瞬湮灭。程汐掀开遮光板，眯望向舷窗外，东八区的时间正指向她生日的最后六十秒，像一粒盐溶海，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