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墨璟回到自己的屋里时，皎洁的月光透过没有合上的木窗照屋，在地上投了一片清辉。墨璟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淡淡的凉意，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满面。

    第二天墨璟便将永宁镇上的房租了去，换取租金还清了一分所借的丧葬费，独自一人住了紫霄山不远的小木屋里。他背债款，除了固定账的租金外，便只能另寻赚取银两。

    他一边支撑着老夫妻留来的私塾产业，尽职尽责地给孩们上课，学费依旧是两挂束脩的老规矩。闲暇时间便与镇上药材铺的老板达成易，去山上采药，照药材的价值和质量来赚取银两。

    这样辛劳的日虽不至于不敷，却也是一贫如洗。所幸他现在孤家寡人，也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墨璟数着自己上买后剩来的铜板，没忍住幽幽地叹了气。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最后竟然还是同白丁无异，为了五斗米发愁。墨璟自嘲地勾起嘴角，继而振奋神，打算再去药材铺一趟，问问近日可还需要上山采药。

    药材铺里郁的中草药味隔着数米都能闻到，墨璟喜这样的味，觉得闻着能让人凝神静气。他像往常一样推门而，却发现柜台后面的掌柜的同以外有着很大的不同。

    掌柜的是个绿豆的糙汉，平日里半都不在意自己的脸面容貌，今日却不知何为在脸上蒙了一层面罩，将睛以的位遮了个严严实实。墨璟觉得非礼勿视，可还是没忍住悄悄瞧了几。

    受到墨璟隐晦的目光，那铺老板垂丧气，伸手在自己一边的面罩上：“你也瞧着怪异吧。”

    墨璟没想到自己自以为隐秘的视线被人抓了个正着，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低垂眉，连连作揖，对铺老板忙不迭地歉：“君非礼勿视，是我失了分寸，还请掌柜的勿要怪罪。”

    老板叹了气，原谅了墨璟的无礼。他和墨璟多次易，早已渐渐熟悉，见他好奇，便伸手揭了自己的面罩。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像是从嗓里挤来的一样：“不要担心，我也正想找个有见识的人来瞧瞧我这是什么病，可是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得了铺老板的许可，墨璟这才敢抬去看。而这一看，却实实在在地让他吃了一惊。店铺老板面上昨日还安然无恙，今日却在嘴边上了一个硕大的脓包，几乎要从嘴角生到上。

    确认墨璟能够看清后，店铺老板才再度将面罩严严实实地上。他伸手握拳，砸在了柜台上，发了一声闷响，既气又恼地说：“也不知是不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觉醒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墨璟没想到况竟然能坏到这步田地，那脓包红疼痛，甚至还慢慢地在往外着脓，隐约有溃烂的迹象，看起来颇为骇人。任谁脸上平白无故了这么个东西都会接受不了，也难怪向来不在意容貌的铺老板会一反常态地上面罩。

    墨璟虽然能简单分辨一些草药的药和用途，可若真谈岐黄之术的理解，却是一知半解。他无法给店铺老板一些实用的建议，只得言宽，尽一尽自己的关之。

    告别的时候，店铺老板没有寒暄，只是简单地摆了摆手。墨璟见他心不佳，不好在人家面前碍，利落地得了之后几味草药的买卖要求后，便提着自己学刚买的，慢慢回家去了。

    他还没走几步，就有一着青白衫的公朝他缓缓走来。那公瞧着年岁与他相仿，碧玉冠，脚踩黑金锦底的靴，腰间挂着一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肩而过时还朝墨璟温柔地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