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快五百年，认知却依旧稀薄得可怜。妖族和人族天然的生存差异让他无法理解墨璟为何会对着月亮有这般哀思，可白锦却在这滴落的泪里，品到了一些他从前从未受到的苦涩。

    他的睫轻颤，像是扑火时濒死的飞蛾。墨璟的脸上带着一脆弱又决绝的神态，与白日里好脾气的书生模样判若两人。与此同时，他从眶里落一滴晶莹的泪，顺着面颊一路到尖，最后落在狐狸的上。

    “没什么，打扰了。”

    这回给狐狸上药倒没有费墨璟太多气力，狐狸不知为何态度变得柔顺至极，就连墨璟贪心手，多摸了好几也没见它朝自己亮爪。

    狐狸在墨璟的腰腹寻了个舒坦的姿势卧着，墨璟的手指陷它背脊柔的发，像是摸着一团洁白无瑕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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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说我克死了养父母，说我是他们一生不幸的源。”

    莫名其妙。

    那人转离开，就连半个神都没有留给墨璟。他眸中邪佞的紫光一闪而过，瞳孔骤然变得尖利，又在一秒恢复如初，看不半端倪。

    墨璟的笑声越来越大，从先前的轻笑变成了仰天大笑。他对着月亮盯得久了，却不肯眨一睛，直至眶在这个过程中渐渐酸涩泛红，这才不堪重负地闭上了。

    日的夜晚总是温柔，让人沉浸在柔百转的风里。墨璟抱着狐狸，坐在自己开辟来的一个小院里赏月。今日不是十五，月亮自然不是圆满，可胜在皎洁明亮，让那一抹残缺的弯月也有独特的韵味。

    墨璟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陌生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都匪夷所思。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怪力神的想法抛之脑后，提溜着新买的，回木屋去给家里养着的狐狸祖宗饭去了。

    他顺着狐狸的背脊向抚摸，来回往复，睛却向上抬，看着残缺的月亮，忽然有一些惆怅的慨：“现在也就只有你愿意陪在我边了。”

    白锦是个天生的狐妖，妖生漫，再厚再的谊也在岁月河中消失了个净净。他没有受过人类的教化，不知人类的悲离合，也不懂得人类生命的脆弱和转瞬即逝。

    狐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墨璟本来以为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彻底恢复，可现在看来，只要再敷一副药就可以了。

    白锦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有堵，他之前从未想过，他会被一个普通凡人的话影响心。凡人的一生于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可这样不起的蜉蝣一粟，却真的在他的心上雁过留痕。

    夜晚一人一狐相对而坐，墨璟特意在厨房里给狐狸找了个小碗，把自己的饭菜给它分了些。狐狸这些日跟他一起吃素，好歹有了顿荤腥能够补补，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狐狸本来被墨璟轻柔的抚摸惹得昏昏睡，闻言却突然神了起来。它的耳朵竖了起来，像是不想错过墨璟接来的一言一语。它的背脊拱成了一座桥梁，柔的发在风里随风飘动。

    “镇上的人都说我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谁在我边都没有个好场。”墨璟看着月亮，随即很轻很轻地叹了气，像是想要将埋心底的苦闷哀伤尽数宣来，说与天边的弯月和膝的狐狸听。

    酒足饭饱后，墨璟垂眸瞧着前狐狸那吃得餍足的模样。狐狸像是有些困了，耳朵垂落来，尾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桌沿，如同普通狸般惬意悠闲。它角的一抹红痕在烛火的映照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像是人面上不可或缺的胭脂。

    他轻轻了狐狸的鼻尖，俯将狐狸更地抱在了怀里。这只被他救回来的狐狸是他这么多年遇到过最有灵的小动，不仅能够知到他的

忍不住声询问时，那人却像是突然从沉浸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对着他作揖歉。

    它堪称乖顺的举动成功地引了墨璟的注意力，墨璟将自己的视线从弯月放到狐狸上，见这狐狸用面颊蹭着自己的手指，一时没忍住破涕为笑。

    墨璟本来以为自己孑然一，早已经习惯了夜晚一人吃饭一人就寝，如今有了个颇灵的狐狸愿意陪着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早已经空的心，终于有了一温的意。

    他现在是狐形态，自然不能声安。白锦想了一想，决定放弃自己作为狐妖的底线，如同真实的狸一般，伸舐着墨璟的手背，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给他带来一宽。

    自养父母客死他乡后，墨璟就从镇上搬了来，在这偏远木屋里一人独活。无依无靠后，为了养活自己，他在摸索中学会了饭，学会了补衣裳，也能够用草药治个简单的疼脑。

    赏月墨璟吐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