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戳中了谢墨的痛。

    七年未见，谢墨的相貌比从前成熟了不少。

    人人都知，谢墨之所以走上这条与其余世家弟迥异的习武之路，是因为叔父谢瑾的预。

    他因郗归的话而到不快，但事实如此，他无法否认。

    声名

    他大，健壮，肤黝黑，行止利落，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风姿。

    可是后来，谢墨察觉到了桓的不臣之心，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师竟与桓这样的逆臣为伍。

    于是谢墨抿了抿，拱手作揖，然后才再次开说：“是我失言了，还请女郎不要见怪。北秦虎视眈眈，江北势危急，我此次来京，是想寻觅郗司空旧之后，募得良将、若兵士，好渡江作战，拱卫江左。刘等人倚仗兵力，冥顽不灵，还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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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一。

    郗归忍不住想：“看到谢墨如今的模样，谢瑾应该会很满意吧？阿兄会怎么想呢？他也会到兴吗？”

    从那以后，郗归再未见过谢墨，只知去年谢瑾命谢墨任广陵相之时，朝中多有不服，谁都没有想到，因桓落败而抱病在家的郗岑，竟会面为谢墨说话，最终促成了此事。

    更何况，如今是他要找北府旧，而非郗归向他求助。

    面对这些人，即使是谢瑾，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徐徐图之。

    他俯跪拜，如当日拜师之时一般，对着郗岑三叩首。

    如此蠹虫，谢墨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事实上，谢墨的气质并不像谢瑾，当他策扬鞭、挽弓搭箭之时，上分明有着与郗岑相似的豪迈与不羁。

    日光金灿灿地，一大片一大片地铺洒开来，带着一毫无顾忌的恣意，像极了某个已经逝去的故人。

    他亲自教谢墨用兵之，带着谢墨在荆州的山林练习骑，在桓麾的军营演兵习武。

    那时的谢墨年轻气盛，他径直冲到沁芳阁，打断了郗岑兄妹的对弈，言辞锋利地问郗岑的立场。

    “居心？”郗归嗤笑一声，“江左世家大族，哪个不养曲？他们是什么居心，我平郗氏便是什么居心。”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郗归心绪复杂地叹了气，抬看了过去。

    “他们都不懂。”郗归想，“他们不明白自己捍卫的是一个怎样无可救药的腐朽王朝。”

    江左世家气焰熏熏，他们不仅毫无克制地兼并土地，还成百上千地豢养隶曲，既侵吞皇朝的税款，又抢夺三军的兵源。

    可是，当郗归凝视谢墨的时候，她想到的并不是沙场上的将军，而是曾经比谢墨更为意气风发的兄郗岑，还有另一张相似而又不同的面容——谢瑾。

  郗岑第一次见谢墨，就知这是个纵横沙场的好苗。

    然而世家实在太多了，即便谢家势大，也无法与所有世家抗衡。

    谢墨晃了晃神，在这刺目的金光中眯了眯，大步迈了厅。

    七年后的谢墨仍然不懂，他觉得前这位大归在家的郗氏余孽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北府后人刘蓄养私兵，两座庄园距离如此之近，你岂会不知？敢问女郎，平郗氏如此纵容旧，究竟是何居心？”

    郗岑默然不对。

    谢墨的目光由期待转为了不可置信，最后失望地垂眸。

    早在七年前的荆州，在悉郗岑野心的那个午，谢墨便决心与郗岑割袍断义，站到他的对面。

    谢墨觉得憋屈极了。

    他曾经那么地崇拜郗岑，后来却对其恨之骨。

    然后，便与郗岑割袍断义，再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