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归牵着她走院门，叮嘱南星将郗如送至谢蕴：“那么，阿如，再见了。”

    而大族虽然拥有那样多的曲，却丝毫不肯让半经济或兵员上的利益给朝廷，江左这才有了依靠民为战的传统。

    “姑母不知我们会不会像她那样厉害，但姑母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张白纸，只要我们努力去书写，就会有无限的可能。”郗归铺开一张宣纸，执笔取墨，勾勒一株兰草，“阿如，圣人有云，绘事后素。只有我们勤于修己，自成质，才能将人生绘成绚丽的画卷。”

    三日后，王定之启程就任，谢蕴也带着儿女们和郗如一，前往会稽。

    郗如重重：“姑母，我会好好的！努力读书，努力修行，让自己拥有真正的质。”

    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北秦已经派兵试探，他们竟还如此行事，实在是荒唐！”

    如今北秦已经派骑兵侵扰江淮之地，这些大族非但不研究御敌之术，还妄想着让朝廷派兵为他们接来新的曲，简直岂有此理。

    郗如开心地接过玉佩，她觉得到，今天的姑母要比平日里更加喜她，原来她之前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姑母的认可！

    郗如这么想着，轻轻抱住了郗归：“姑母，我会努力的，我会快快大，成为你的骄傲。”

    谢瑾听郗归话中的怒意，不免扶额苦笑。

    可这一举措非但没有吓到那些叫嚷的世家，反倒叫那帮人瞧他的厉荏，于是愈发得寸尺，一个个狮大张似的提要求。

    没想到消息传开后，不少世家便上折哭穷，声声说自家生计艰难，腆颜要圣人分给他们些淮北民作为曲。

    他倒了盏茶汤递过去：“你且消消气，那些世家自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别为他们气坏了。”

    几十年来，江左之所以不得不依赖民作战，便是因为侨姓世家与吴姓世族收纳了太多贫民作曲。

，谁会不神往呢？姑母也喜她。”

    郗如重重，正式辞行。

    谢瑾也厌恶这些世家的不顾大局：“你放心，会稽史之事虽然已成定局，但淮北民之事，我一定不会教你失望的。”

    想到这里，郗归愈发生气——大难临了还想着谋利，这样的人也当朝臣？还有那什么“添置曲”？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们想抢便抢的件！

    就连陈郡谢氏，也有不少人想分一杯羹，只不过有谢瑾拦着，这才没有在朝堂上妄加议论。

    郗如松开郗归，郑重地对她说：“阿如不知姑母想要什么，只能祝愿您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据说廷议之日，就连圣人都气得在朝上扔了奏折。

    谢瑾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千叮咛万嘱咐地，唯恐郗归少带了什么，在京受了委屈。

    谢瑾也认为此事可行，便上了奏折，准备着手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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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阿如，姑母也祝你诸事顺遂，万事胜意。”

    郗归这两日颇为不悦，甚至难得地生了疮，吓得南烛、南星当即准备清火的茶和药膳。

    郗归沉默地了，中有些意。

    郗归被他晃得不耐烦，索唤他在自己边坐：“你过来，我且问你，迁徙淮北民之事究竟怎样了？怎么太原王氏、琅琊王氏也都说要添置曲？”

    郗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也可以如平昭公主那般吗？”

    第二日，郗归打行，准备回京住。

    江北战事的消息传来后，郗归便提，将被北寇侵扰的淮北民迁至京，如此一来，民们可以有个安之所，京也能多些了解江北况的人。

    “我终于到了！”郗如在心中喜不胜地喊，但随即便一气，嘱咐自己不要得意，“姑母让我不要去争夺大人的关注，我不应该因为成功的‘讨好’而得意，我要让姑母为我骄傲自豪！”

    这些曲卖为之后，便不再算作江左的民，不用给朝廷纳税，也不在军队的征召范围之，完完全全成为了大族的私家隶。

    “好，姑母相信你。《诗》云：‘有匪君，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郗归取颈间的玉佩递给郗如，“阿如，姑母将这块玉送与你，愿你黾勉求，修成嘉言懿行。”

    郗归提起这事便觉得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