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怪罪他们，却不该将这一切全都归咎于某几个人。这并非是因为我的仁慈，而是由于我亦有失失察的过错。”

    “让她先等等吧，我现在顾不上她。”

    “宋和，唯有同心同德，才能真正并肩作战，你回去好生想想吧，看你是想一个真正的能臣，还是一把只想向上爬的钢刀。”

    “城中糟糟的，并未严格控制朱大郎死讯的传播，想来朱氏家主已有所耳闻。”

    宋和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南烛不解地问：“女郎，您就这么让他走了？不治他的罪吗？”

    南烛认真记，叹了气：“话虽如此，可我还是不甘心，女郎，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啊。”

    “杀人一定是仓促之间的决定，那么，很大的一可能是，刘石先向薛林透了北府军即将与庆公主合作的消息，以至于对方不得不改变计划杀人灭，阻拦这一讯息向城外传播。若真如此，军中之罪，只怕并不轻于宋和。”

    “偏见？”郗归反问了一句，并未过多地隐瞒自己心的想法，“我欣赏你的才能，你的韧，以及你不甘游的决心和行动力。可你的所思所为，却都与北府军格格不。我不求你的改变，但你若一直如此，势必不能使我放心。”

    “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这一件整事该怎么收尾。等风波彻底平定之后，我会功过论赏罚。至于你，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我们论迹不论心，单看你得如何，有何功过。半年之后，你若还是无法打心底里接受北府军的一切，那便另谋就吧。”

    她纵使明白，却依旧觉得疲累：“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有弱，就有可能被人威胁，被人利用。”

    宋和一一答应，并未在尚主之事上多纠缠，只地看了郗归一，开问：“敢问女郎，您总说要坦诚，那我便鼓起勇气，问您一个问题——您之对我，是否存有偏见？”

    “朱杭如今是个什么态度？他知朱大郎死了吗？”

    “刘石走漏了消息，不是有心还是无意，都现了整个北府军可能普遍存在的疏漏。军中没有落实好因公行和思想工作的制度，才使得那份信件了去。”郗归叹息着说，“世族若一早便了劫杀使者的计划，便绝不至于在刘石还没断气的况，将他仓猝留在那里，不把现场清理净。”

    南烛有些不敢相信：“可刘石，毕竟是北府旧后人，是从前北固山的私兵啊。”

    “应当是与军一，往西边去了，郗将军已派人追踪。”

    “不然呢？”郗归面无表地回，“你倒是说说，他究竟错了什么？”

    郗归微微摇：“我此前说过，论罪之事，向来是原迹不原心。宋和想要与庆公主合作，固然有其私心在，可依照先前的形势，若是真的达成合作，对我们在吴兴的计划而言，也是一桩有利而无害的事。他的确没有及时通知权，可之所以这么，也确实是有天已晚、路途不便的原因在。”

    郗归说到这里，话锋顿时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答复你：我虽愿意与庆公主合作，可你与庆公主的婚事，我却绝对不会同意。”

    “他为了一己之私，走漏了消息，致使朱、张二族发兵来攻，使得北府军折损了将近千名人手，这难还不是罪过吗？”

    “这件事会永远记在当事者的档案里，影响其后续的每一次晋升。至于别的——”郗归闭上睛，了额角，“吃一堑一智，北府军如今有数万人，我们不可能完全掌握每项制度的落实实施。监察之制，自古以来便是一复杂的难题，其间牵涉着无数的利益，杂着无数的斗智斗勇，永远都不可能有尽善尽的那一天。我们只能一面加监察，一面尽可能

    宋和应诺，临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庆公主也想见您。”

    “那又如何呢？”郗归淡淡地问。

？”

    她有些自嘲地说：“这一战，我们不是输给了吴姓世族，而是输给了人心。无数的私心杂在一起，使得一个个看似微不起的疏漏，终于织就了一张伤亡惨重的大网。没有人是有意的，可最终却现了无人能够承担得起的惨烈后果。”

    “知耻而后勇，将士们需要一个洗刷耻辱、冲淡伤痛的机会，以便走这一战带来的沉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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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归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天亮之后，带朱杭来见我。”

    “无论是权还是宋和，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在吴兴继续罪立功，半年为限，且看半年之后，他们能什么成绩吧。你帮我记着，回要在整个北府军与徐州境，开启一彻底的关于纪律规矩与思想工作的整顿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