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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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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笑着接过了树枝,连说了两声不碍事,又将一树枝递给朱肖:“阿肖,你看这满地的泥泞,心中有何想?”

    朱杭叹息着说:“若如你所说,司氏乃是嵇绍的杀父仇人,他又如何能仕于司氏,为司氏而死呢?”

    暴雨之后的土地极为松泥泞,可营地之多是武人,在他们里,再泥泞不堪的土地,多走几次,也便能踩得严实,他们并不在意脚,也便并未在所有地方都用木板、石块等铺设临时路。

    朱肖曾在史书中看到过这个故事,此时听到朱杭的问题,自然地引了山公当日劝解嵇绍的话作为回答:“天地四时,犹有消息,而况人乎?”1

    “啊?”朱肖不明白朱杭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他瞧了旁边将士懵懂的神,弯腰为朱肖整理衣领。

    车已然停,可朱杭却并未急着车。

    朱肖正惊讶祖父为何如此,却听他压低声音,用仅能由他们二人听到的音量说:“北府军纵然骁勇善战,可这些将士竟连如此简单的掌故都听不懂,更遑论理政事、纵横朝堂。郗氏女郎绝非池中之,日后定然会需要一群效忠于她的士人。阿肖,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学习郗氏女郎的行事,日后在朝堂上博得一席之地。如此,祖父便是在九泉之,也能够安心了。”

仇,都算不得什么。嵇康以言论放、非毁典谟,为司氏所杀,可其嵇绍,却了惠帝的侍中,甚至于八王之中拼死保护惠帝,最终为杀。”

    “郑康成家中婢皆能读诗,康成曾惩罚一名辩解过错的婢女,将其曳于泥中。另一婢女见此状,问此婢曰:‘胡为乎泥中?’婢女答曰:‘薄言往诉,逢彼之怒。’”2

    前几日的动中,世族给北府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将士们心里存着气,因而故意将朱杭的车引到了一泥泞之地。

    “是啊,日中则昃,月盈则,这本是天地间亘古不变的大。天地与四季,尚且随着时间而有盈虚盛衰的变化,更何况是人的退呢?孩,人生在世,固然要守本心,可也要与时屈伸,万不可因一人一事而生了执念啊。”

    江左从未有过公主闯太极殿的先例, 可司恒来势汹汹, 被禁军拦住后,竟声大喊:“陛, 臣有冤屈, 不得

    

    一旁的将士笑着递来两树枝,看似真诚地歉:“还请您见谅,军中都是人,没来得及铺设路,真是抱歉。”

    两日后, 司恒带着朱杭,并朱氏所有成年男,在建康渡船,瞄准了上午廷议的时机, 直直地冲台城鸣冤。

    朱杭冷不丁踩在这般的土地上,鞋袜瞬间便被脏。

    朱肖在脱山涛那句话的瞬间,便因自己言语间的前后矛盾而生了愧意,此时更是不好意思地垂,连连向朱杭保证:“祖父,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像二叔那般,为了心中的执念害人害己。我会好生教导弟弟妹妹,与他们一大成才,效忠郗氏,光耀门楣。”

    朱杭心中自然不会不气,只是纵然气愤,又能有什么办法,本是朱氏错了事,如今作为战败的罪人,又有什么资格与之争论?

    朱肖懵懂地摇了摇

    那陌生的不安,再次萦绕在了朱肖心,他惶恐地与朱杭对视,清楚地意识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自己不知的地方,在祖父的主动推,极速地酝酿着。

    朱杭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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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肖着拳:“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笑话?”

    朱杭欣,带着朱肖车,准备踏北府军位于城外的大营。

    朱杭苦中作乐地笑说:“你已学完了《诗》,岂不知‘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这句诗?”

    朱杭摇了摇,自嘲地说:“我说这笑话,岂非恰逢其时?这泥泞脏了我的衣衫鞋袜,可殊不知,早在二郎发兵的那一瞬间,整个朱氏,便已陷泥潭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