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好一会儿才从他襟里来，颇为迟钝地游到席墨腕上，倦倦盘了一半就凝着不动了。

    席墨摸了摸小蛇脊弯，将它往袖里推了几寸，知小家伙如此嗜睡，再不久就要冬眠了。

    他理好袖，支颌看着满几瓜，暗董易醉得不轻，自己困坐良久，的确早该助人歇息。

    又不禁顺着方才的醉言醉语想了去：若是江潭没了……

    心念电转，便屏住了呼。

    一瞬，几是不假思索地就冲着后山方向御风而去。堪堪凌空之时，却似被那拂过月光的雪兜面拍醒一般，登然僵在了风之中。

    ……果然是主峰窖藏经年的好酒。连董易都醉成这副模样，自己哪里还有一丝清醒？

    席墨几乎是摔了来。

    他了一雪，却丝毫不觉疼痛。只呆呆仰着那飞雪渐起之外愈发清亮的月。

    “师父。”他小声说，“不会的。”

    他听见踏雪之声就意识坐起，转首看到宁连丞逶迤而来。箬笠蓑衣，苇竿桑屐。一步起月，一步应竹息。

    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掉到别人院里了。

    “抱歉师兄。打扰了。”知自己大可能碍了宁连丞破境，席墨甚不敢声语，只行一礼意退避。

    “师弟，许久不见。”宁连丞面上淡笑一如既往，“夜来雪满，不若屋温茶一叙？”

    席墨闻言，心间沸腾的炽火稍稍平息些许，也不再推辞，“那便叨扰师兄了。”

    “无事，我亦有很久不曾舍了。”宁连丞引席墨在书舍落座，娴熟地起了小炉，敲一块普洱来加煮上，这才，“近来都还好么？”

    席墨被那火炉一烤，挂霜的脑松泛不少，这便微笑着将分别后的所见所闻捡要的大致说了。宁连丞安静听着，觉到有趣的地方亦会附和几句。又同席墨说了自己闭关以来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