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江潭尚且不知，这小雪狐不是唯一一个能的活。他小心翼翼地待它，生怕坏了。

    “待到宗在睡着时也可以收住威压，将收放威压当作一呼般自如自在的事。雪球儿就可以来了。”

    「余座侧昔有伯劳女金氏阿凝，姿仪，勇武绝类男儿。惜堕于最后一役。战后，尸不复在，空怀以衣冠冢。后偶闻其有奇遇。初为一医者所救，后结为眷侣，居终南山。余复邀其昆仑，许之以位厚禄，乃为所拒。余叹而钦其，但曰：昆仑无阿凝，是肩以蓬莱无阿睦之憾。」

    她于昆仑一脉，此番归乡，自是知晓寿数将尽，想同逝去已久的族人葬在一。而后虽答应了抚养江潭，始觉江杉赐予的雪莲也治不了顽疾，便知自己怕是陪不了江潭多久了。

抱在怀中，放回里殿的绣帐，又坐靠着罗，一面抚着小孩月霜般的发，一面听他问，“雪球何时能与我一起睡呢？”

    金凝将那文段稍一打量，不语片刻，而后褪去衰老的外表，一个英姿飒的女模样来。

    江潭恍然，“金凝原是嫁给了人族，怪不得祖君那样惋惜了。”

    “宗，虽妖与人间，所差若霄壤云泥之别。但族，从来不是桎梏相的借。青鸟一脉传承至今，自放勋君上始，皆为妖人混血。两族血脉的结晶，本就是冲破藩篱的意明证。”

    江潭有些疑惑，“你既已回来，为何还要维持那副模样呢？”

    “宗，吾原是放勋君上座前首将，号作屠夫的伯劳族。吾所嫁之人，名唤曹贞，乃吾救命恩人。吾再度睁之时，即知吾心仪于他。吾所愿，此前是为万里山河，此后不过人世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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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发生之时，她虽然不在昆仑，却是回来后，由江杉亲告之。

    江潭觉得名字熟，便捧着书卷去问，“金凝，这是你吗？”

    金凝只不禁喟，想江潭虽亦为混血，却怕是因着恨意降生的。

    “宗，人族的寿数对我们来说，不过一夜的时间。但蜉蝣朝生暮死，仍然有其绚。吾上蜉蝣，那即是吾一生中最绚烂的时刻。吾愿意为此铭记。”

    那之后不久，五岁的江潭就在江铎的话本中看见了金凝的故事。

    江潭怔怔看着她。

    他熟识的人不多，拢共也就金凝一个而已。现在多了一个雪球，他心里是很珍视的。

    江潭，乖乖闭上。

    金凝缓目沉思，想用这等灵智未开的孱弱雪狐当作江潭的磨刀石，如今看来，是选对了。

    江潭似懂非懂地。

    最初拜落霄那时，金凝自求去月亮谷作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