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凝的听觉向来很好。只要她在步雪中，无论隔了多远，他叫一声，她总能听见。

    “我喜金凝，也喜雪球。只要你们在，我就很开心了。”

    “可是宗，或许再过不久，吾就要死了。以后还会有人来陪您，无论那个人喜不喜您，您都不要难过。”

    他着走过去，发现金凝坐在架的石椅里一动不动。

    七岁的他先前只在书中读过人生八苦，尚未见识到真正的生离死别，但却隐约猜到，自己可能再也看不见金凝了。

    小小的孩。

    而今亦如那坠大地的星辰，熄灭了火光，变成又冷又的石。

    半生浴血的金凝走得很安详。她在睡梦中死去，天光破晓时才被江潭发现。

喜吧。”

    金凝轻叹一声。

    金凝的手从来很温，在自己上抚过的时候，很像是传说中划过天际的星。

    金凝看着江潭底黯然，只放了声音，“但是宗，就算不被人喜，也无需在意。这个世界很大，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喜您的，只有那么几个。或许连几个都没有。甚或是一个都没有。有没有人喜，与您是怎样的人，并无丝毫系。”

    “我喜您呀，宗。雪球儿也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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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凝，你喜我吗？”

    是吗？江潭想，原来我一直被关在这里，是因为父王与母妃都不喜我。

    “不被人喜，不是您的错。因为喜从来没有理，不讲对错。这是一最纯粹的，但往往也最不纯粹，无法求。”

    “金凝。”江潭就很难过，“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江潭记住了。

    但他还是想再试一试。

    清极不知寒

    现在，他已经唤了三遍。她仍是阖着，毫无反应。

    兴许只是睡着了，睡得太沉了呢。江潭想着，握住她的手，摇一摇。

    江潭看着她。

    那一日天刚亮，江潭听见雪球呜呜哭叫。

    金凝开始教导他。

    “宗，死与生本就为一。凡生之，必有死亡。但是不要怕，死亡过后便是新生。吾魂归墟后，愿化为万。此后您见到的每个生灵，都有可能是吾的一分。”

    “对不起啊，宗，吾不在，您可能要独自待很久了。”

    他唤她，她也不应。

    金凝知，自己走后，这步雪里恐怕真的只剩江潭一个人了。他还不知要在此住多久，会不会疯掉呢？

    江潭怔怔看着那张熟稔的面庞，心中似有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