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见幕后有多少人多少势力牵涉在其中，而这场厮杀至此已经尘埃落定。

    系统问完所有的问题，重新看向霍去病。

    他意识到这年轻人的形象和他之前所想象的不太一样，似乎也娴熟于谋诡计。

    这个念只在他脑里停留一刻，然后就被更浅薄更无关要的一个问题覆盖了。

    之前他揣测说，在这件事上，霍去病与刘彻有默契。

    既然只是默契，而没有诉诸于，更没有明确的旨意。

    那其实就还是有风险的吧。

    就有可能在那一箭之后，承担杀人的后果。

    而此时他正风华正茂，如日中天。

    系统又想起他那一箭中的位置，很刻意的，如同炫技一般，在刺客曾经行刺卫青的同一个位置。

    千金之，坐不垂堂。如今以犯险，是为了更上一层楼，还是为了那个在小时候拉着他的手的舅舅。

    于是不能不想起卫青。此前他的沉默究竟是沉敛隐而不发，还是因为那是他看着大的小孩，他不愿叫他有丝毫的为难。

    难宣室殿上那泼天的权势之中，也容得真的么。

    与此同时，系统心中，也渐渐升起明悟。

    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的。此时没有答案，千年之后更没有答案。

    功名利禄，血脉亲缘，都在未央的日光照耀模糊了界限。

    ——

    光影偏转，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霍去病要告退的时候，林久忽然开了。

    “世间有龙。”她说。

    声音纯稚如同珠玉。

    霍去病顿住了。

    他重新整理好衣摆，恭谨地坐，听林久讲话。

    系统觉得自己在梦。

    他目瞪呆地听着林久给霍去病讲了《柳毅传》的故事。

    他还没有听过林久一次讲这么多话，更疑惑林久怎么能完整背诵《柳毅传》。

    但林久声音里有一独特的质，很难去形容，非要说的话，就是虚渺，空。

    声音里没有什么绪的起伏，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用言辞去形容的特质。

    这样的声音，诵读这抑扬顿挫的文言文，其中的神鬼气息，简直像是要从声音里幻化来了。

    系统迷迷糊糊地想，就好像真的有过这样一片土地，发生过这样一个故事。

    然后系统忽然打了个激灵。

    他知这个故事的来历，心里都生这样的错觉，那霍去病又该怎么想呢。

    尤其林久在他面前的份是“神女”，更数次昭显神迹。

    系统胆战心惊地看向霍去病。

    然后他松了一气。

    霍去病看起来很淡定，他听得很认真，脸上有专注的神，原本就带稚气的面孔看起来更幼稚了。

    系统很少看见他这不故作敛，也不带亢奋的平静状态，这时候才意识到霍去病竟然有娃娃脸，听故事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