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邹昀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电话坏了。

    毕竟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联系过了，迟潜不知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

    “邹昀，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有什么事吗？”

    对面足足沉默了三秒才说话，他：“迟潜，四月走了。”

    “啊，走到哪里了？”

    他听到自己这样问。

    “她死了。”

    对面回得冰冷至极。

    迟潜还没有从这三个字当中回过神，很快又听到一个极其尖利的女声清晰的响起来——

    “邹昀，不准说！”似乎有人在拦着她，但她仍然嘶吼，“再说把你嘴都撕烂！！”

    迟潜知那是谁。

    意识到这一，他就不过气了，好像只有挂断这个电话，他才能在现实里多活一会儿。

    低，迟潜上想到要打给四月。

    等了很久，手机里还是无人接听，这是他第一次打不通四月的电话。

    那是一九年的六月十日。

    十天前，四月刚刚在电话里笑着祝他生日快乐，十天后，邹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她死了。

    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打秦妙的电话是邹简接的。

    他只说了两句话。

    “雨台区蓝心桥街大惟坊周定路206号。”

    “你来吧。”

    迟潜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上的陈槐安的车，又是怎么疯狂的让他闯过了两个红灯。

    他甚至连环卫工人的雨衣都忘了脱，雨把车座椅得很脏，他尚且来不及说抱歉，就跌跌撞撞了车，朝一个看似大门的地方冲过去。

    结果那并不是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