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武定十三年，八月十五，中秋

    受困一月有余的太原城弹尽粮绝，武定皇帝陆擎洲率残城迎战，鏖战三日，力竭而亡，尸骨无存。北境大将仆散元贞一月歼敌十万，大破太原，名震天。

    陆擎洲殉国的消息在三日之风行虞朝全境，如引信般瞬间燃了所有人的压抑的怒火。

    当愤怒战胜恐惧，当死亡不再可怕，原本被消极与恐惧笼罩的北方大地顷刻义旗大举，众多官民爆发惊人的力量，在失陷的大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从前加诸在陆擎洲上的污名如晨雾般消散，众人只记得他守土殉国，贞烈无双。

    八月二十，安，秦王府

    自陆擎洲死后，本就繁忙的更是夜不闭，终日灯火通明，直到过了时，陆景渊都依旧坐在案前，昼夜不息地翻看这满桌雪片似的奏折。

    “于他而言是个圆满的结局，于天而言更是功在千秋。”陆景渊放战报这般评价后，随后终于抬眸看向了阶久跪的王锦玉。

    “这是第三次了，何必如此执着。”

    “君死国，怎可偏安一隅，臣请往冀州，求太殿成全！”该说的话先前早已说尽，此刻王锦玉只是脸苍白地跪在地上重复着这句话。

    自北境叩关，他手臂上那些自残留的陈年旧伤再次鲜血淋漓，甚至比从前更加可怖，再这样去，他整个人迟早会就此分崩离析。

    刑狱律令救不了世，自战火燃起他便日日枯坐，见山河零落却一无所用，这焦灼让他日日难以安寝，在陆擎洲战死后更是快要将他焚烧殆尽。

    “可以。”陆景渊这次没再拒绝，他无意间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听不半分疲惫，“萧云楼将至，登基大典之后，我会令让你随他一同前往冀州。”

    王锦玉闻言一愣，霎时也顾不上心中那些激的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