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哥哥空来找过我一趟,你知
他说了什么吗?”谢樽说到这里,眉
漫上笑意,“他说你去年除夕找他说了不少胡话,让我多多注意别让你患了失魂症。”
九月初一那天, 陆景渊金冠玄袍, 在羽扇金甲间踏过了那条走过不知多少次的白玉台阶,然后一步步踏上帝阶,坐上了那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座。他垂眸看着阶跪拜的群臣,耳畔礼官的宣读声迷蒙似隔云端。
少年时的悠岁月中,自由与天
皆在谢樽心中生
,让他迷茫困顿,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当年与陆景渊登塔远望许
诺言时,他其实一直
陷在这样的选择中难以自
。
漫漫二十七年, 陆景渊终于坐拥天,当他举目四望时,
中的风景依然没有半分改变, 但却
到一
宿命般的怅然自心底蔓延开来。他的父皇和皇叔都曾经登临此
,当时他们的
中又是怎样的风景, 又是否预料到了数十年后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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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照常理, 皇帝死后虞朝会不可避免得混
上好些时日,但陆景渊复位摄政两月有余,已然彻底大权在握, 因此即使国丧,虞朝的运转也并未受到多少影响。在陆擎洲死后的第三日, 陆景渊便在群臣的簇拥
宣布自己将于九月初一登基为帝,又以新丧国难为由,免除繁文缛节, 将登基大典降至最简。
谢樽说着,轻轻抚上了侧的栏杆,他望着寂夜
零落的灯火,目光平静而温和:“我至今才知
,当年我们在这里许
‘山河永固,
乐未央’的心愿时,原来都只是给了一个众人期待,却苍白无力的标准答案而已。”
“你还记得这里吗?”夜风中谢樽倚着栏杆,好像透过前
的青年, 看到了遥远过去中那个尚不知世的小小幼童。
“你并不为我而生,亦不是任何人的影。”
那究竟是羊,还是披着羊的狼。
“为我而生吗?”谢樽喃喃念着陆景渊曾经说的话,随即又立刻否定
,“你当真这样认为?可为什么我与你对视时,仿佛临
自照,分明看见其中除了
意,还掺杂着太多东西。”
“……”陆景渊听到这里面一沉,心脏不可避免地鼓动起来,也不可避免的漫上了一丝恐慌。
陆景渊在钟磬声中垂眸望去,恍惚看见阶有人一
蓝衣站在最前列, 正眉
弯弯地仰
向他微笑。
那时他尚未洗脱一污泥,以为众人都光风霁月,自惭形秽于自己并不单纯的开始,全然不知那时尚且年幼的陆景渊,恐怕也只是察觉到众人的期待,趋利避害
作
的正确回应而已。
他忽又想起了谢樽临走前那夜, 他们再次登塔,脚万家灯火渐熄,而举目望去, 群星低悬如坠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