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来了。”檀韫看了那枚坠脚，和田黄玉，正晶莹，柔如脂，不只是价值不菲。还有拨它的手，形状也极漂亮。

    这个答案让他哽住，又无法反驳，于是换了个措辞，说：“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各人求个人的，”檀韫说，“你又在求什么？”

    他说：“从前求了许多，一样都没得到，后来只求一样，也得不到，如今就什么都不求了。”

    “那你还来找我什么？”檀韫像听见了孩话，“你若什么都不求，就不会次次遮掩，怕我知你的份。”

    他也笑，“我只是不求，不是不惧。”

    檀韫抚过念珠的青回龙须穗，说：“这很好，心中有惧，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的活到，也许你只是太想得到却总是得不到，所以心生倦怠了。”

    他沉默许久，因着飞鸟过檐掠的声响匆忙回神，诧异地“哈”了一声，“你竟在开导我？我以为你恨不得劝我去死。”

    “你若决意去死，何须我多劝一句？你若不想死，我便暂且不愿你死。”檀韫稍顿，“你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像，我从你上瞧见了他的影。”

    他果然生气了，不再风慵懒地玩发绳，躯都因为心绪起伏绷起来，像被捆绑在椅上的困兽，凶狠又憋屈地质问：“你拿我当替代品？”

    “并未，”檀韫浅浅的笑了，“你和他到底不是一个人，他愿意为我死——”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愿意？”他打断，像个蛮不讲理的孩，说来的话真让檀韫咋。

    檀韫真切地叹了气，不大理解地说：“愿意为我去死什么殊荣吗？”

    “人总是要死的，我暂且不知以后会怎么死，但若是能为你死，我则是最心愿的。”他说，“人人都想追求最心愿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