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是观回禀，如海喝茶咽了气，惠王当场厥。

    不等何百载说话，檀韫已经掠过他，说：“大哥，慢走。”

    檀韫起走到斗室，跪在蒲团上，对佛龛合掌，叹：“大哥忌惮我至，如今更恨我，我又岂能不斩草除？老祖宗，是他自己废，您别骂我呀。”

    当年他们都说傅赭贵而七皇贱，可在我看来，傅赭算个什么东西？果然，他最后也只是一尊贵的白骨。我是陛养大的，可陛也是我陪着大的，他是我满腹算计保护的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他的位置，威胁他的安危……我不会再错第二次。一样的。”

    “是。”是观说，“若惠王醒来后还是不老实……”

    何百载沉默许久，才说：“你到底想什么？”

    “我的是廷官，我若无用，陛弃我，我也绝无二话。但这天底不会有人比我更趁陛的手，在我心底，也绝不会有第二位君主。”

    “御前承奉而已。”檀韫淡声说，“咱们內宦的和臣工不同，不需要那些好名声，也不需要仁义德，只要懂事听话，哪怕不那么聪明好用，或是手段过于锋锐，陛也都不会多苛待。唯独一却最不能忘：忠心。”

要。”檀韫说，“六哥取你而代之，我也心服服。”

    “他若安分，就只金丝鸟，若不安分，就去死吧。还有一件事，”檀韫放茶杯，淡声说，“通知知早，让他京一趟，替我‘护送’大哥一程，去皇陵的路不好走，我担心大哥在路上被匪徒截，死于非命。”

    檀韫凝视着何百载，说：“我是为了变成一个人，费尽心机从七皇殿爬到乾和，则是为了个人上人。比起任人摆布、磕求饶，我真心觉得摆布别人、在上更适合我。我本来没有这个命，当年自愿挨刀才搏来的新路，就绝不允许任何绊脚石存在。”

    檀韫抿了茶，说：“如海也是个忠仆，让人好生安葬了。吩咐澄明殿的人好生伺候惠王，若丝毫纰漏，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他看着何百载，“你敢动换主谋逆的念，就是不忠，我绝不容你。”

    “当我踏七皇殿的时候，我想的只是个好侍，然而当我第一次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跪在皇后殿前，七皇亲自去向他的母后磕请罪，把我扶起来领回里，亲手替我药的时候，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的恨和愿则同样定。

    檀韫走到何百载面前，语气像是谈心。

    “好义正言辞啊。”何百载哈哈大笑，猛地呵，“你心如一吗！若换是你被陛抛弃，你可会束手就擒，而后像今日这般责问自己？”

    “是。”是观应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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